从前,也不知是谁曾经夙夜地叹息不止,弄出一副天下人都负她的样子。
害得丁婆婆连夜去了族长家里,商定了让她过去伴读。
现在想想,当年自己可真够天真的。
若不是丁婆婆许了愿、或是拿了什么好处交换,那萧安从能是这么好说服的?
这样一想,萧谣更加觉得自己前世浑得够可以。
她将自己往丁婆婆的怀里又贴了贴,直到嗅到让她安心的冷梅香,这才笑嘻嘻地说道:
“婆婆!哎呀,每次我叫您婆婆,都觉得有些心虚得慌。”
丁婆婆就喜欢萧谣全心全意依赖她的小模样。
她由着萧谣将她的衣襟揉皱,只细细地抚摸着萧谣的发顶,戏谑着逗弄道:
“你这丫头定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怕婆婆生气。”
萧谣立刻叫起了撞天屈:“哼,还不是婆婆这般貌美,居然要我叫您婆婆!”
这可不是拍马奉承话,丁婆婆的美貌那可是少有人能及的。
虽然如今年岁大了,可岁月待她很温柔,就算两鬓都有白发,却也只是更让她添了岁月磨砺后的动人姿态。
“坏丫头,竟敢拿婆婆打趣。”
丁婆婆作势在萧谣的臀上拍了一下,惹得萧谣兔子一般欢脱着跳了起来,躲着脚、叫嚷道:“婆婆,打人不打脸!”
“噗嗤!”
“哈哈!”
阿左、阿右两个没忍住,只好背过身子,笑得那叫一个辛苦。
一才过来的松子塞了一腮帮的松子,涨得鼠脸通红。
只有萧傻傻痴痴地看着萧谣脸红桃花嫩,却在丁婆婆偶投来的眸光中低下了头。
怕萧谣脸皮薄再恼了,丁婆婆轻咳出声,言归正传:
“谣谣,这些金子、银子,婆婆给你兑成银票,你前日不是要开个点心铺子么,喏,就用这些。”
前些时候,萧谣说要开铺子,却又不肯用丁婆婆的银子,只说自己挣。
丁婆婆正寻思想将银子埋在某处,再放出些蛛丝马迹来,好让这丫头以为是自己发了横财。也省得萧谣见天儿地同那个小短腿说些什么断头短腿的事情。
却想不到,萧谣这孩子还真有偏财运。
收了个松子居然还得了银子。
如此一想,丁婆婆对松子的厌恶稍稍减轻了些。
可一想到往事,就又皱起了眉头。
“阿左,再给松子拿些水。”
萧谣只得支走才过来的阿左,她不明白丁婆婆为何这么不喜欢松鼠,却也不想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宣之于口的秘密,丁婆婆有,萧谣又何尝没有?
让亲人同自己共享福,
还是莫要共患难了。
萧谣不想将自己曾经受过的苦,告诉丁婆婆。
哪怕是一丁点儿,也不想。
不是因为惊世骇俗,而是不想亲人伤心。
那种想帮却帮不上忙,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去的惨状,
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真比自己亲受还要难过。
再说,
萧谣对过去的经历,也不全是厌恶。
毕竟,
过去的经历,会让她如今更加珍惜身边人。
也更懂得,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