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谣的感觉没错,也不用她再猜测。族长家里当真是出了事。
待她跨进花厅,就见有人指着她尖声道:
“这就是当日同我庶妹争执之人。”
这族长家真是什么都缺,就是犬多。
萧谣却不理会,只眼眸清亮地看向萧安从,敛衽行礼后,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地道:
“莫非这就是族长家的待客之道?”
今日并不曾露面的萧安从显然没有料到萧谣当场向他发难,在他印象中,萧谣这个族中孤女从来寡言,萧安从对她仅有的一点印象,不过是此女生得出众,在一众姐妹中很出挑罢了。
听见萧谣如此毫不客气地质问,萧安从倒也不以为杵。他生得不错,虽是商贾,却很有几分书生的斯文气。
“这是谣儿吧,快坐。”
萧安从语调温和,看向萧谣的目光也带着慈祥。如此,倒显得萧谣方才的举止粗鄙鲁莽起来。
果然,一旁有个头戴皂帽的公人抬头看了眼萧谣,面上显而易见露出了丝可惜。
美人粗鄙,岂不是白瞎了她的好皮囊?
阿左于此道上显然很有几分天赋,对于落在萧谣身上的目光更是重视,又哪里看不出此人心中所想?
可惜?
嗬嗬,就他这样还敢用惋惜的目光看自家姑娘?
冲着公人能切一碟子的猪唇看了看,阿左鼻翼轻哼,目露鄙夷。
自己这是被个小丫头轻视了?
公人立时七窍生烟顶得皂帽险些都要戴不住。才将要说话,却在自家大人一阵冷凝的目光中缩了回去。好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小娘们千万不要落入自己的魔爪...嗯,手掌心。
公人暗自咬碎一口黑牙,阿左自是不知。
就算知道,她也是不害怕。在阿左看来一个长有猪唇的人哪还有资格找她麻烦?再说,她还有姑娘护着呢。
“萧谣?”
萧安从有些不耐地看向萧谣,见萧谣也不坐,只仍旧静静站着看他,似是等他回答方才的话。
见萧安从又唤,不过是微微一笑,面色很是坦然。
萧从安心中一沉,陡然觉得自己看错了人。这个萧谣根本就不似他想的那般没头脑,若如此,那赴京之事且得要再商榷了。
就在萧安从心里纷乱之时,就见萧谣居然敛衽福礼已然同他作别了:
“既然族长家中有客,侄女也就不多留了。”
萧从安气得险薅了手中正抚的胡子,这丫头看不出旁边的县令和公人?
眼看着萧谣走得毫不拖泥带水,萧从安急了,忙出声阻止:
“谣儿莫走,这里还有些事情且要问你。”
“哦?”
萧谣转身冷然看向萧从安,说出话更让萧从安吃惊:
“萧家族谱第一百一十三条有载:家中女子当贞静,不得擅见外男。族长莫不是想让我受族归处置?”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萧安从气得胡子飞起,终于在他抖动的手里掉落了几根。萧谣却眼都不抬,转身就走。
“萧姑娘且请留步。”
一个浑厚的声音自拐角处响起,萧谣终于抬了眼皮子看过去,只见一个样貌清秀带着官帽,县令模样的人正锐利地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审视。见萧谣回眸微笑,立时目光转柔。
萧谣不由挑眉,也不作声,只静静看他、等着接招。
“没同萧小姐说清楚,是在下的不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个好看的小妹子,自得要和缓了声音、慢慢地说,不然吓着人家该当如何?
县令声音又低了低:“萧家二小姐死了,现下有些事情想问一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