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看看你们钓鱼。”汪菲菲说着就跟杨安后面走了,丢下面红耳赤的我。
“其实,我也想去!”我心里想。但是现在这情况,哪好意思去。再说这菜又不能放这不摘吧。
“你看到底是哪个像?”我听见很模糊的说话。寻声望去,我看见高锐她妈和一位切菜的年轻嫂子说:“会不会是刚才摘菜的小姑娘?”
“你啊,注意他和谁悄悄说话,他们这年级来还不敢来明的。”那位嫂子稍微大点声地在分析着。我低着头竖着耳朵,想听个明白。
“那你可看到了?”高锐他妈接着问。
“差不多有个,就那个……”后面的我就根本听不清了。我本能地抬头看了看她们,正碰上她俩很怪的眼光。那眼神看的让我全身发毛,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赶紧低下去头去摘剩下的几根菜。我明白了,她们应该观察到,我和高锐关系不像一般同学。就敏感地乱猜,我和高锐谈恋爱或喜欢之类的。想到这,又想到刚才发生的种种,我真心扛不住了。我就拿着摘好的菜,放她俩身边就走开了。
站在路边,向水库对面望去,他们几个都在那边。杨安在专心地看着水面,等着鱼上钩。讨厌的张晓红在翻动他的蚯蚓。汪菲菲站在他的左后侧,也静静地看着水面。平静的水面倒映出墨色的山;持着鱼杆静待的杨安;还有他身旁湖水一样的姑娘。
“过来玩啊!”也在钓鱼的刘洋,冲我招手喊我过去。
听到刘洋的喊话,杨安抬起头望向我。离这么远,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没有脸红,只是心一下子被激活了,让我感觉到了它的跳动。我踩过水库入流处湿滑的大石块,走到他们那里。经过杨安的身后,我看到他的盆里两条小鱼怯怯地小幅度游动着。张晓红见我过来了,就跟上我一起走。
“你怎么不玩泥巴了?”
“泥巴哪有你好玩。再说我玩的是泥巴里的蚯蚓。”她抱着我的腰,很亲昵地晃着我。
“不还是泥巴。”
刘洋选的地方树荫很浓,加上水面吹来的水汽,顿时觉得一阵清凉。我找块空地坐了下来。张晓红跑过去看刘洋的鱼桶。
“哇,这条这么大啊!”张晓红大声惊呼。然后他们的眼光也都看过来。
“还真挺大的。”高锐跑过来看了看说。然后他朝我走过来。
别啊,千万别来和我说话!心想,如果让她们看到我俩单独说话,不是更说不清楚了吗?
“张晓红,你过来,我有话告诉你。”我急忙把张晓红喊过来。
“什么话?”张晓红跑着就过来了。就这样他俩一起站在我面前,等着我的话。我一时语塞,如果不说话,高锐肯定以为,我还不愿意和他说话,故意喊张晓红来。说话吧,说话到是说什么呢?
“他喜欢你!”看着他俩的等待。我一时实在想不到说什么。
他俩对视了一下。张晓红脸红了起来。
“看我不打死你!”反应过来的高锐很凶的样子。
“救命啊!”我双手抱头,紧闭着眼睛,大声地呼救。
“怎么了?”刘洋一下子就冲了过来。蹲下来问我。
“他要打我。”我一听刘洋来了,心里有了点底。
“你想干什么!”刘洋一把推开了高锐。
“你问他自己!”高锐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晓红还傻站在那看着我。见高锐走了,才反应过来。也很不好意思地也往回走去。其它同学以为我出了什么事。都跑过来了。
“怎么了?”杨安到我近前问。
我一看这情景,知道自己闯了祸,也知道自己有多无聊,有多没劲。便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就是告诉张晓红,高锐喜欢她的事了。高锐一时应付不来。”刘洋替我解释道。
回去吃饭的路上,我真想跑回家算了,但是知道那样就更不好了。但紧跟着刘洋的后面走着。
“帮我拿下。”杨安从我右边经过,把他的水杯递到我手边。
“哦。”我本能地答应了,本能地接过水杯。他就这样一直在我的右边走着。
我低下头,偷偷地看着他的拎着水桶的手。他的手大而不胖,手上的皮肤很白,白的可以看见手背上的青筋,骨节处带着粉色的红,那是一双透着骨感力量的手。我们的手离得很近,像是随时都会碰到一起。心里时时有,抓住那只手再也不要放开的冲动。更多的还是乞望那只手能主动伸过来。我又看着我手上的杯子。透明的玻璃装着半杯透出亮光的水,宛如阳光下闪着光的水晶。
那天他们家坐了两桌,一桌是大人们,一桌就是我们这些孩子。
“来,敬我们勤奋的初中。”班长高锐站起来说。
“今天每个人得对初中说一句话。我的刚才说过了。现在从刘洋这边开始。”高锐接着说。
“初中结束了,但有件事还没结束,我将更加努力!”刘洋站起来说。
“夏雪,到你了。”高锐用很友好的语气和我说。我想他是气消了。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遇见最美的你们。”是的,感谢在初中,遇到了最美的你们。
记得晓红说的那句是:“虽然没有最好的结局,但可以选择最好的开始。”
“一句最美的诗。”汪菲菲略带羞涩地说。我猜她说是,杨安在寝室里说的那句:“梅绽冬其傲寒兮,芳菲菲其弥章”吧。
“我们共同的回忆。”那天的杨安带着少见的灿烂笑容……
回去的路上,坐在刘洋的自行车上。看着身边的风景慢慢都留在了身后。
“我去看你可以吗?”刘洋没有回头,只是问我。
“当然了。”那个谁,你会来看我吗?此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你。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半生,也许一生。更或一生都不会再见。我不舍得,我的喜欢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