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激昂,还是欢快,它其实无所不能。</p>
在过去几百年的时间里,它伴随着民间小调和戏曲茁壮成长,是最主要的旋律乐器之一。</p>
奏得了征战天下,也拉得了儿女情长。</p>
但大众对二胡的感觉,却往往是悲戚、哀伤的。</p>
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二胡大师,民间音乐家华彦钧,也就是“瞎子阿炳”以及他的成名曲《二泉映月》,影响力实在是太大,又实在是太过哀伤悲泣。</p>
事实上,阿炳才是二胡中的异类,阿炳在演奏二泉映月时,两根弦的调子,就定得比常用的D调,要低了一个纯五度。</p>
定调不但可以改变音高,还能改变音色。</p>
而《二泉映月》本身的调子其实也并不算低,却以低把位拉高音,不和谐的泛音增多。</p>
所以阿炳手中的《二泉映月》,未出声,人先悲。</p>
低沉、松弛、悲凉的音色,刚一响起,就像是大雪过境,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的悲凉。</p>
特别是那一串的颤弓出来之后,就像是一个人禹禹独行在那茫茫雪原之上,没有未来,没有方向。</p>
怎么能不悲,怎么能不伤。</p>
这,其实或许也和阿炳的职业有关,卖艺求生的阿炳,终归要唤起人的恻隐之心,虽然艺术成就截然不同,但是和现在趴在路上,唱苦情歌乞讨的残疾人,本质上是相通的。</p>
两端开场的前奏一过,颜学信手中的弓停下,终于开唱:</p>
“Years ago' when I was younger</p>
多年以前,我正年少</p>
I kinda liked a girl I knew</p>
喜欢上熟悉的她</p>
She was mine' ahearts</p>
她属于我,我们彼此倾心</p>
That was therue</p>
就这样真实……”</p>
颜学信停止了拉琴,右手持弓,轻轻拨动着小提琴的琴弦。</p>
“蹦蹦蹦”的琴弦声中,谷小白轻轻拍打着琴筒和蒙皮,创造出稳定的低音鼓点。</p>
音色像极了手鼓。</p>
现场的观众目瞪口呆。</p>
这俩人是打算就这两把乐器,carry全场吗?</p>
突然间,两个人交换,谷小白的琴弓一展,旋律再起,继续唱:</p>
“I'm ih a fairytale</p>
如童话一般相爱</p>
Even though it hurts</p>
尽管痛苦</p>
'Cause I don't care if I loose my mind</p>
但我不在乎是否迷失</p>
I'm already cursed</p>
因为我已被诅咒……”</p>
而旁边,颜学信左手把两根弦叠在一起,接替了谷小白打击乐的任务,玩起了小提琴版本的军鼓奏法。</p>
欢快的节奏中,两个人在舞台上摇头晃脑,各展其长。</p>
两把乐器,两个嗓子,似乎就可以carry一切。</p>
唱完第一段,两个人彼此对望一眼,相视一笑。</p>
舞台下,观众们又是想要笑,又是吃惊。</p>
谷小白和颜学信,两把拉弦乐器的组合,竟然也可以代替一整个乐队!</p>
这世界上,还有没有不能代替乐队的?</p>
而且,果然万物皆可打击乐!</p>
此时此刻,大概只有后台的维罗妮卡看得忍不住潸然落泪了。</p>
那是两百多年的古董啊喂!3000万的小提琴啊喂!</p>
你竟然拿它来演奏军鼓奏法,你知道掉一点点的漆,会多麻烦吗?</p>
反而是埃斯科巴先生,在评委席里,看着舞台上的颜学信和谷小白,忍不住哈哈大笑。</p>
原来,音乐不只是高雅,不只是品味,不只是端着。</p>
原来音乐也可以这么快了!这么好玩!</p>
这种感觉,多久没有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