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很模糊,白玥只能辨出他身形修长……额间还缠着一条绢带,好像是紫色的。
不知自己睡去了多久,恢复触感时她觉着睡着的这块地方甚是舒服,于是又再赖了赖。但这块地方似乎没有顶,虽还未完全清醒,但那灼灼烈日也足以让她翻腾一翻。
然正当白玥觉着盛日略浓时,一个阴影在她头顶盖下,是一条极其柔软的锦帛缓缓覆在她眼上。触感很凉,带有清香味。
这几日她实在困乏得很,被佛座掳去穷之沧海的那几日她完全没睡好,脑子里全是该给南辰送去的那坛酒,想着自个何时能出去将那坛酒补给南辰。现下得了个好地方,也不知是她乏了还是自己被施了入梦术,这一觉她沉沉睡去。
梦中阵阵花香味掠过她鼻尖,眼眸,耳畔。
她努力回想这是何种花的香味,在梦醒边缘终是记了起来。泽桑花香,同南辰身上的清香味丝毫无差。
“还要装睡到何时?”
浅浅轻轻的声音终于响起。
白玥微微睁开一只眼,那只眼中恰恰映入南辰的身形。
果然,此刻她身在九重天。
她咳咳两声慢慢爬起来,视线扫过四周,这里是皓轩殿前的那片泽桑花海。她枕着大片泽桑花而睡……难怪睡得如此舒服,还不时嗅着清香味。
而南辰,如往常一样,半倚在长椅上就着月华阅书,十分认真。
白玥正琢磨着要说些什么南辰已先发话:“同我待了三年你的胆子便这发得大,百年之后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呀,南辰竟未追究那坛好酒的事……既他不说,那她也就省去一番口舌。
她向南辰挪近几分,趴在他长椅的扶手上看他,“帝君不生气?”她在问他那坛泽桑酒的事。
南辰翻页的手一滞,片刻之后翻过这一页,并不作答。
尽管他并未看着她,但她还是盯着他瞧,顺道眨巴眨巴眼:“帝君也不问我去了哪?”
南辰眸中凉意越发浓盛,然下一瞬便被很好的收敛起来,仍旧翻阅他手中的佛理,不搭她的话。
“那,既然帝君无心这些……”白玥又凑近南辰几分,一阵清风过,她墨色的发沾上南辰紫色的衣袍,“可否再许我下界几日,我手头上正有件急事待办。”
这话一出南辰总算是起了反应。他似用力又似无心般将书本合上,视线转向白玥,盯着她看了半响偏偏不说一句话。
白玥同他对视,她看见他眼中的自己。
最终还是他先移走了目光,再若无其事地打开书籍,修长的手指就着文字在页面上缓缓划过。白玥有些不明所以,也顺着南辰的姿势往书本里看去。
“这书帝君不是看过了。”白玥十分纯真无害道出真相,见南辰无表情无反应立马又再补上一句:“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南辰欲翻页的手又顿住一会,四下寂静地很是诡异。
白玥深觉南辰的气场在这一刻无限扩大,再扩大……
“你手头上那件要紧事能否同我说说?”
他淡淡发问,尾音中夹杂着耐人寻味之意,白玥偏偏头,思忖着该说还是不该说。看南辰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她觉着到了换个话题的时候了。
于是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前些时辰我似乎见着帝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