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前孙祖杰又一次去了一趟湖县,他是特意挑在这个时间段进城的,周琼所说的那封信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如果真是一笔巨额稿费,他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孙祖杰知道他已经不同往日了,有了固定收入之后,现在收到的稿费就有些烫手了。
可是人愿不如天愿,那封信果然是出版社的回信,他的小说已经出版,不过改了名字叫做秘密图纸,而且报社还告诉了他一个喜讯,那就是军队制片厂看中了这本小说,有意改编为电影,在全国公映。
傻了眼的孙祖杰看着手里那1280元汇款单,嗷,还有两本样书,不由得有些发蒙,这大概是他三年的收入,有些太多了。
更关键的是,他现在已经不敢捐出去,他今年出的风头太多,再不收敛,日后真有可能要吃苦头。
此时学校的人不多,宿舍门卫见孙祖杰拿着学生证拿走了信也没太在意,就这样孙祖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孙祖杰在寒风中想了想,第一次来到了周琼的家中,通过岗哨的电话联系到了周波,过了一会周琼兴高采烈的小跑着迎了出来。
“孙祖杰,你怎么知道我家?”
“孙祖杰,你走了,我都闷死了,没人给我讲故事,没人讲解,没人陪我打球,没人听我唱歌,”
“孙祖杰,我新来的同桌好笨,还整天缠着我,烦都烦死了!”
周琼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似乎要把这段时间想说的话都倾倒出来。孙祖杰安静的听着她说,只是偶尔说上两句点评一下。
这是两人的相处方式,周琼早就习惯了孙祖杰这样的风格,她只需要知道孙祖杰在认真倾听就好了。
到了周家,房门打开之后,周琼熟练的拿出了一双棉拖鞋,孙祖杰接了过来,换上鞋这才进门。
这在未来十分常见的行为,但在此时孙祖杰遇到的并不多,在公社的张干部家,在省城围棋队的教练家中,甚至于国家队的老棋手家中,都没有那么讲究,也许是周琼有一个上海妈妈的缘故吧。
孙祖杰进门与周波打了招呼,周波点点头,“小孙呀,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你坐,坐,别拘束!”
孙祖杰在椅子上坐好,周琼不等老爸出声,首先问了起来,“孙祖杰,我听人说,你回了老家大宴宾客,怎么就忘了我,我们这些老同学,都拿了全国冠军,连个糖都没发,真小气!”
孙祖杰笑着说道,“哪有那么夸张,少儿,少儿冠军,我下棋的水平离那些老师还差着远呢!”
“那也是全国冠军,你说说,什么时候补上?”
孙祖杰顿时有些头大,他为难的望了一眼周波。见他含着笑意,并不阻止,似乎没当回事,只得指了指带来的礼物,“这不是吗?忘了谁,也不敢忘了周,周同学呀!”
周琼哼了一声,就扑了上来,把孙祖杰带过来的礼品抢了过去,“本姑娘要验验货,就孙祖杰你那破眼光,买的东西肯定也不怎么样。”
女儿准备当面翻孙祖杰带来的礼物,周波只得咳嗽了一声,“周琼,哪有你这么胡闹的,一边待着去。”
把周琼说了一通,周波才扭头看向孙祖杰,见他坐在椅子上,腰板挺直,显得落落大方,不由得点点头,“小伙子,这才几个月没见,又长高了不少,棋下的好,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