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王定光二人被押送至知府衙门,当值的衙役又将他们转送至班房,那里的衙役声称早已客满。禁卒们又将其他几人连同王定光二人转押至监狱。到了监狱之后,当值的狱卒头儿与禁卒交割了手续,然后连喊了两声:“胡二!”
一个狱卒打着哈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只见他歪带着一顶无檐纬帽,身上一件半旧的蓝布袍用一根黑色的腰带松垮垮地系在腰间,棕色的马褂上写着狱卒两个字,脚上趿拉着两只蒲鞋,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李头儿!啥事?”
“胡二,你又在当值的时候困觉?”那个被称作李头的狱卒头儿责问。
胡二揉了揉眼睛,陪着笑脸说:“没有没有!只坐在凳子上打了个盹儿!”
狱卒李头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班房塞不下了,将这些犯宵禁的人先安排到外监暂时拘押吧!”
胡二一叠声地应道:“是是是是是!”
他取了一盏点亮的灯笼,走到门外,对着王定光等人神气活现地喝道:“都他娘地跟在俺后面!”又顺手将门带上,看见几个人还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禁有些生气,提起脚来朝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人影踹了一脚,嘴里骂道:“贼坯!还不快走?要等劳资请你们走吗?”
被踹的人委委屈屈地说:“您老刚才不是说,都跟在您的后面嘛!”
胡二将眼一瞪:“一群杀才!”他挑着灯笼走到前面,一边走,一边回头大声说:“都跟在俺身后!最好别跟丢!跟丢了就算越狱!越狱就是罪加二等!”他冷笑了一声:“这大牢层层铁门道道高墙,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卒、巡卒,想要越狱?哼哼!插翅也难飞!”
王定光一阵腹诽。
尼玛!这货的执法态度如此恶劣!请问哪里可以投诉?
几个人跟在胡二身后,在黑暗的牢狱中穿行。
昏黄的灯光随着灯笼在黑暗中不停地摇摆,钥匙相互磕碰的叮咚声与铁门启闭的哐当声交织成一首旋律,仿佛在无尽黑暗的大牢中有一只精怪正踩着死亡的旋律悚然起舞。
不知穿过了几道铁门,胡二终于在一扇监门前停了下来。他将灯笼挂在廊柱下,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监门。
随着监门的打开,王定光只觉眼前一暗,里面黑洞洞一片。他眯起眼睛,借着灯光仔细向里看,号房内别有洞天。
里面的囚犯有老有少,有胖有瘦,有醒有睡,他们或站或蹲或躺或依墙而坐,挤成一片,足有几十个,一时也数不清楚。人人脖子上套着胡桃粗的铁索,下面连着脚镣;个个面孔污秽,头发糟乱,身上的衣服黑乎乎、脏兮兮,看不清颜色,披一片挂一爿,衣衫褴褛,简直不成人样!但他们的神气却非常自然,有神情凶恶的,有面目丑陋的,有眉眼慈善的,有相貌猥琐的;有的人躺在那里呻+吟,有的人站在在那里骂人,有的人依在那里唱歌,有的人坐在那里自言自语,有的人蹲在那里唉声叹气,有的人缩在那里哭哭啼啼,闹哄哄一片。
王定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这尼玛简直就是吴道子笔下的地狱变相图!
胡二将走在头前腿脚有些跛的人身上的绳子解开,对他说:“可知道规矩?”
那跛子一头雾水:“啥规矩?俺头一次进来!”
胡二翻了翻白眼,公然向他索贿:“孝敬几个常例钱来花花!”
“您老行行好!小人家穷,出门没带钱!”跛子点头哈腰地行着礼。
胡二将一口痰吐在地上,打断他的行礼:“没钱还废什么话?”他取出一副竹手铐,铐在跛子手腕上,又上了脚镣,用长长的铁索套在脖子里。
他唤来号房内犯人中的牢头,教他用铁索将跛子牵到南头窗下的一个尿缸旁边,把锁链在栅栏木头上绕了几绕,紧紧锁死,只留出短短的一小截铁索,让人站也直不起身来,蹲也缩不下身子,只能弯着腿半弓着身子,局促在尿缸旁边。
跛子被尿骚味儿熏得直犯恶心,叫苦不迭地说:“您老行行好!别作践俺了!俺身上真没带钱!”
“花钱才能买享受!”胡二恶狠狠地说:“穷的没钱就要穷折磨!这是规矩!”
跛子还要再分辩,被旁边的牢头狠狠踢了一脚,就不敢再言语了。
王定光心内暗中嘀咕!
尼玛!公然虐囚!这还要不要建设法制社会了?呃……好像不对!古代都是人治!有个毛线的法制社会!是哥想多了!
胡二将排在第二位的那个人向前一拽,借着灯光看清了面容,惊讶地说:“这不是翟府的陶管事吗?您今天怎么也光降到这里来了?”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替陶管事解开绳子,摘掉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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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将碎银在手里捏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那自是该当如此!”他话锋一转:“不过,俗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大牢里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况且,这常例钱也不是咱一个人都得了去,还有上头要孝敬,其他兄弟要分润!”
“省的!省的!这些道理我还不明白吗?”陶管事一边点头一边说。
胡二笑得更殷勤了:“那您是要哪一种项目呢?”
“自然是全包!”陶管事掸了掸衣服上的泥土:“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的现银,等天明了,劳烦你派人给我家里人捎个口信,让他们来探监,到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