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面,祈然迟疑地看着苻璃道:“尊者,我们便不管此人了么?他这般鬼鬼祟祟,必是酝酿着什么阴谋!”
“无妨。”苻璃面色未变,“本座的法阵他们解不了,纵然此人心怀不轨,他也救不出洛云荷,掀不起什么风浪。”而纵然洛云荷将残卷的下落告诉此人,但那些残卷均在他手上,整个修真界还有什么地方比他这里更安全的。
其余人闻言,或了然或放心地点点头,而后先后告了辞,各自回房。
待他们远去,苻璃转过头看向垂着眼帘的锦凰,眸光中闪过一丝复杂和迟疑,心中暗忖她是不是还在与自己置气,又忍不住去想她在太乙钟里可有好好反省,同时亦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一时间,诸般心思齐齐涌上心头,州大陆享誉盛名的苻璃尊者头一回尝到了有口难言的滋味,而整个州怕也只有锦凰有这样的本事让他如此,但这一事实,在场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
锦凰哪里知道他生了这般多思绪,此刻她正在思忖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探一次氐氏。心底的那股直觉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让她迫切地想要穿过龛塔背后的那道传送阵去一探究竟。直觉告诉她,在那里,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强烈得甚至让她一时之间忘记了云铧。
“师傅,我们为何这么急着离开氐氏?”
“锦儿……”苻璃开口的同时,锦凰亦开口,恰巧截断了他的话。
苻璃一听,她没有提云铧亦没有说起太乙钟,他心中顿时悄悄松了口气,道:“方才你也听到了,纵是我们留在氐氏,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将我们逼走,倒不如我们自己提出,让行事化为主动。”见她眉宇之间萦绕着犹豫之色,他又道:“锦儿,切勿担心,我们会回到氐氏的。”
锦凰闻言,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动。他如此笃定他们还会回到氐氏,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说他做了什么?但她没有追问,而是点点头应了声“是”。
苻璃状似望了眼屋外,道:“时候也不早了。锦儿,将将抵达氐氏之时为师便让他们为你安排客房,就在隔壁,你且先回去休息罢。”
“是。弟子告退,师尊早先休息。”锦凰冲她躬了躬身,转身出了门。
苻璃见她如此干脆利落,心下悄悄一松,不免有些宽慰。锦儿未与他置气,看来先前说的与云铧两情相悦,感情也并未多深,彻底淡去亦不远矣。
他不知道,锦凰之所以不提并非他心中所想的原因,不过是因着他现在还是她的师尊,不能撕破脸皮罢了。更者,锦凰素来有主见,苻璃纵然是她名义上了师傅,可情是她的情,还轮不到他来置喙。所以,不是不提,是全然没有提的必要。
翌日清晨,苻璃依照约定为洛云荷布施禁阵,布施完毕的刹那,他便发现四大长老中擅长布阵的一人神色瞬间青白。
乌衣他们以为让他布阵能堵住他们的口,却不想他于法阵确有造诣。以他目视氐氏外的护族法阵,便知他们阵法修为的深浅,而让他为洛云荷布禁阵,注定他们的如意算盘将会落空,而他也不会让洛云荷有逃出生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