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就是我?锦凰沉思,按照他这几句话的字面意思,这两件神器会心甘情愿认自己为主,只是因为我是我?还是说,自己身上有某些吸引它们的东西?比如说,自己天阴之体的体质……
锦凰将这几句话在胸腔中翻滚了一圈,心道约莫是此人信口胡诌,却又本能地觉得确实别有深意,只是她一时间还未参透。但是有一点很明朗,钟灵的这些话中透出来一个意思,阴阳轮回和幽冥鬼鼎之所以选择她,并非她以为的缘法和气运,而是有根可寻,至于这个根,却尚未可知。
她将钟灵说的这几句话印入脑中,突觉周身一阵刺骨的冰凉,激得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瞬间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却原来,她方才吞下的丹丸已经过了药效,周围的寒意源源不断地侵入,体内气血再一次凝滞了起来。
她想也未想,再次往口中喂了几枚丹药,盘腿坐下开始入定调息,不再理会钟灵。或许是知道他不会害自己,又或是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出去的法子,这一次调息锦凰整个人都处于入定冥想的状态。
太乙钟内的境界,入眼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日出没有日落,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了一般,但也只是仿佛而已。
就在锦凰被困太乙钟境界内的时候,苻璃一行随乌衣、谢桧谢逸三人来到氐氏已经三日。在这三日内,他们由族长之子简宁,也就是先前被“请入”鬼宗的一男一女中的男子引着,览遍了氐氏的寨落和山山水水,美其名曰是尽地主之谊,然而事实却可见一斑。
早在苻璃踏入氐氏之初,他就已经用神识将氐氏内外扫视了一遍,至于为何在见到氐氏的姿态明显转变之后,依旧保持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游山玩水,一来,他们来氐氏的目的不止于处置洛云荷,二来,他也想看看氐氏到底意欲何为。
苻璃右手拢入左袖,指腹摩挲着藏于袖中的太乙钟浮雕,硬质圆滑的纹理随着动作摩出微痒的触感。
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听着氐氏的一众长老们商讨如何处置洛云荷,三名与他一道儿来的弟子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后,同样地没有丝毫表情。就仿佛,厅内争论的面红耳赤的场面同他们四人毫不相干。
今早将将过辰时,氐氏便有后辈来请,说长老们请他们四人前去议事大堂,共商如何处置洛云荷的事宜。这一商议便商议了两个多时辰,在这两个时辰中,就如何处置洛云荷,是将她处死,还是将她终生囚禁,亦或是别的什么惩治手段,就足足争论了一个多时辰。
最后久争不下,似乎终于意识到苻璃他们还在场,于是将矛头纷纷转向他,求他首肯,免除洛云荷之死改为终生囚禁。
而他们这般说的时候,苻璃将将利用神识,看到有人正偷偷潜入关押洛云荷的地方,逼问她血祭的密卷藏在何处。
苻璃收回神识,看着看似争得面红耳赤却明显是做给他们四人看的众位氐氏长老,便顺水推舟松了口,推翻了原先在鬼宗议定的“处死洛云荷”,改为“终生囚禁”,他倒要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看着他们一面与自己虚以逶迤,一面又暗中探查邪术密卷的下落,苻璃不动声色地将氐氏跳梁小丑般的行径收入眼中。
继放了洛云荷一条活路之后,关于将她禁在何处,如何禁又开始了另一番争论。
而苻璃依旧保持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们争论,看似心不在焉却早已将众人的小动作一一瞧在眼里,如何不明了又是一场做给他们看的戏。既然他们将他当作傻子,那他便装聋作哑一回。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