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之俊脸一垮,这是扔下自己先走了?
沈熙之伤心地翻身上马,为少年的不讲义气感到委屈:“速速跟上!”还好两人的宝驹熟悉彼此的气味。
棕色的宝驹追风逐月般飞跃树木狼藉的道路,在经过那辆被困阻的马车时,得意地嘶鸣了一声,尤为趾高气扬。
……
沈沉瑜紧张地伏在马背上,她不知道那红衣少年是谁,只凭他在看不见的地方就能弄晕了数名暗卫,便知本尊何其危险。
感受到身下银白色宝马的抗拒,沈沉瑜紧抓着缰绳,扬手又对着它狠狠刺了一簪,在它痛鸣之时,又在它耳旁安抚道:“本宫无心伤你,可你的主人伤了那些暗卫,本宫无缚鸡之力,没了他们的护卫,本宫的处境甚是危险。本宫答应你,只要你沿着这条路,将本宫带到皇上身边,本宫自会放了你……”
母亲是祈凌城已故白将军的独女,幼年,那位外祖父还在世时,从祈凌来过京城小住,曾亲自教授过他兄妹四人骑马。
他说马有灵性,越是千金难求的良驹越通人话,他驯过最烈的马,深谙烈马的脾性。她在他的教导下,从第一次被练习的小马驹摔下,到不服输地能骑着它自由奔驰,一直牢记他的经验。
马如人一样,对付不听话的,要懂得恩威并施。要用锐重的棒槌击打,也要顺着它的脾气安抚。想摔你时,你要平衡住自己,不给它摔你的机会。
如今一簪子下去,沈沉瑜恍惚看清了上一世的自己在后宫女人的争斗与数不尽的嫉妒中,有多愚蠢地迷乱了自己的心智,以至于忘了如何驾驭那份本是占尽先机的帝宠,忘了如何平衡家族与皇权之间的未雨绸缪。
马鼻子闻着她身上清淡的女儿香,躁动了几下后,似听懂了她的话,果真温驯了不少,听从指引般朝刺客围聚的地方奔去。
“小心--”
不断有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飞过耳畔,随着侍卫的惊呼,慕容瑾抬头,蓦蓦然看到一匹银白色的骏马驮着本该被送往安全之地的沈沉瑜。
刀林剑雨中,那双清亮倔强的眸子饱含关切地凝视于他一人之身,日华之光仿佛聚在她身上,华美而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