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正襟危站,六部十三司,本身可动性就很大,庄司命待在光禄寺实在太屈才。
慕容瑾不经意的抬眼看了慕容珏一眼,立于众首的着装和气度仍然流露着温雅的气派,只是如今更加内敛。
“宸王休政半年,想必对很多人与事生疏了许多,朕知众卿以往与宸王颇为热络,闲时不妨再与宸王多走动走动。”慕容瑾笑意湛湛。
众臣脚步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小半步。开玩笑,皇上此举无疑是在警告他们要与宸王保持距离,除非不要命了,否则谁敢再与宸王亲近。
慕容珏仿佛对如今的处境毫不在意,神情始终淡淡的,站在朝殿上他即便独树一帜却更清楚要将自己当成摆设。
庄司命没什么反应地站在原地,昨夜皇上将人扣下后便再无音讯,就表明了皇后被害一事只能不了了之。庄司命不禁思考皇上到底将皇后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慕容瑾冷静地从两人身上掠过,从他选择成为圣君开始,就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地除去碍眼的臣子。不过来日方长,身处最高位,他有的是手段让不喜的人消失。
早朝在一片歌颂太平声中有条不紊的结束。
慕容珏安静地一个人走在路上,朝臣们躲避不及地前后拉开了好几丈远,连拱手寒暄都携了难以掩饰的小心翼翼。
庄司命不受影响地走在慕容珏身后,静静看着他茕立的背影,曾最耀目众星捧月的皇子,如今少了前呼后拥的落差放眼谁的心中都会觉得凄凉。
“宸王爷。”
“庄大人。”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庄司命顿时收起了心中忽升的天涯沦落之感,听见沈相的叫唤后立即停步。
沈望舒一脸笑容地折断了慕容珏的回眸:“老夫想请庄大人喝杯清茶,不知庄大人可否愿意赏光?”
“哪里哪里!晚辈求之不得!”庄司命敬重地拱礼。沈相的才学与政绩就如同一块巨大的里程碑,高高矗立在大周朝堂,值得万生敬仰。
慕容珏听着身后二人的交谈,淡淡一笑,便收回了目光,兀自缓缓地走出了宫墙。
……
慕容瑾回到崇政殿后始知沈沉瑜已经离开,随口问宫人道:“娘娘有没有用过早膳再走?”
宫人摇头:“并未,想来娘娘是回去用了早膳。”
慕容瑾“哦”了一声,吩咐人送了一应的赏赐过去。
“皇上,慎刑司的人送来了那些奴才临死前所画的押。”福顺清楚慕容瑾的决定却也不敢私自处理得到的笔供。
慕容瑾看了一眼,血印下“坤寿宫”三个字清晰地闯入视线,虽然不悦招供的结果与预想不符,却也没有多加置喙:“取上那封信与那只白玉耳杯,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