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龙颜仍然大悦中。
既然没有再坚持,说明她的提议已经被采纳了。沈沉瑜刚想放下勺子,手却被拉住。慕容瑾指了指嘴巴,示意再来一次。
沈沉瑜嘴角抽了抽,认命地将精神暂时集中在碗上,搅了搅勺子,让热气散发掉一些。
……
云过天幕,月影西斜。
慕容瑾将奏折直接搬到了凤藻宫,让沈沉瑜尽管去睡,他在外殿忙。
慕容瑾处理事情一向雷厉风行,与沈沉瑜的简单博名声不同,他所思量的永远都比任何人谨慎全面。
朱砂笔快速地在一道道奏折上注下批示,事无巨细,毫末枝节都未曾放过,不停歇的思绪却同时在急转着。
皇宫的物品皆代表着皇室,不可能贸然便流出宫外。哪怕是换取银两,也需寻找最恰当最稳妥的银庄。
顺手在空白的纸上圈出一片片墨迹,几项名义骤然跃然纸上,大赏皇商,历朝不是没有。
等等,皇商。
慕容瑾眼神精明地越过奏折,抽出被卷在一旁的选女画像,深邃的目光闪过算计之色……
沙漏孜孜流淌,三更时分,温暖的凤床上才钻入了一具充满凉意的躯壳。
沈沉瑜下意识不满地蹙了蹙眉,将身子往内蜷缩再蜷缩,直到凉意远离了自己才舒展眉头。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以及自发远离的姿态,慕容瑾无奈地揉了揉脑袋。似乎从成婚开始,无论他回房有多晚,她从来没有等过他,令他有时候不禁怀疑她的心中到底有没有过他。
“让你睡你就真睡了吗?”慕容瑾似怒似笑地叹道。不客气地伸出手,报复性地去捏她的脸,软软的,无论碰多少次,依然滑腻地不可思议。
“呜~冷……”沈沉瑜迷迷糊糊挣扎,冷意侵袭中拽紧了锦被,却没想过要睁开眼。重活一次的人对黑夜该有的警觉性在她身上完全体现不出来。
慕容瑾拍拍她的脸,贴紧她:“好了,睡吧!”
沈沉瑜闭着眼哆嗦了几下。梦里,她被一团寒冰包围着,她不客气地拉上其他女人,眨眼,冻死了一宫的嫔妃。
……
翌日,早朝。
仅沉默了一晚上的臣子们,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参言。
兵部尚书江淮罕见地告了病,吏部尚书覃寿出列,提出自己抚恤的方针:“受灾之地如今流民遍野,百姓难以温饱,臣以为当遣差使前往各地进行布施,以让百姓感受我皇恩浩荡。”
覃大人意味深长地瞄了瞄旁边的户部同僚,吏部可以出钦差,至于布施的银两从哪里出,就不是他能考虑的了。
户部跟上:“回皇上,上个月臣等奉行圣旨刚拨了二十万粮草支援前线,皇城屯粮如今多为种粮,半数已用于开春播种,不足发放灾地,覃大人方才也提到流民遍野,臣以为重施栈道,重建百姓之居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