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凉妖塔之所以名为如此,只不过是因为九层镇压的那只唯一的妖族名为:凉。【】
一个要通过众多门派高阶修者,使用强大的法阵围攻,才能制伏,却无法杀死的一个强大妖族。
“你去那里做什么?难道去送死吗?”卫瑾暴怒而起,明显是不想让卫幽去冒这个风险。
卫幽仍旧是一脸的严肃,没有因为卫瑾老爷子的一次拒绝,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爷爷,孙儿如果这个时候与门中弟子一同前去历练,两年过后,刚好避了风头,还能得到实力的提升,提高实战能力,您应该知道孙儿有多重视几年后的聚英汇,孙儿真的是想取得第一,给爷爷您老人家,以及我们卫家、曜天宗增光啊”
卫瑾虽然仍旧想要反驳,却直接将话憋在了喉咙里,好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卫幽在这个时候直接一个响头磕下去:“卫幽去意已决,望家主成全。”
卫幽这一次说话极其正式,没有叫爷爷,而是叫了卫瑾家主,明显是站在家族的立场上,去请求家主。修真界大家族,每个家族都有其门下弟子特殊的历练方式,一般卫幽这般想去凉妖塔应该不算过分,可是,卫幽现在才刚刚金丹期,想要去凉妖塔太过危险。
可是,见到卫幽这坚定的样子,卫瑾还是犯了难。
屋子中陷入了沉默,这种压抑的沉默气氛对人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卫幽跪在那里一直没有直起身来,明显是准备卫瑾什么时候答应了,他再什么时候抬起头来。
“唉……”终于,卫瑾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你要去,便去吧,不过,与你组队的弟子由我来挑选。”
卫幽跪在那里,直接笑出声来,这才连续给卫瑾磕了三个头,兴奋的道:“谢谢爷爷。”
卫瑾则没那么高兴,明显是一脸的愁容,好半天,才摇了摇头,有些沉默的站起身,转身走出了卫幽闭关的房间。
卫瑾来的时候气势十足,走的时候,却是分外的沉默,几名暗卫已经重新隐藏,他走后,院子又一次恢复安静。
子恒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卫幽的房间,此时卫幽已经站起身,转过头去看子恒,“过几日我们要去凉妖塔,你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或者,你有没有想要带去的人?”
卫幽的话问得别有深意,子恒也只是笑了笑,直接回答了一个人的名字:“小妆。”
小妆,便是上官悦曾经也见过的红眼女子,那个眼睛与苏延一一样,有着异能的女子。
“她可是还未筑基。”卫幽面色一沉,其实他问这样一句,就是为了问子恒的意思。
“我会保护她。”子恒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一句,子恒现在是筑基后期,距离金丹还有一段距离,去到一个金丹期都很难坚持下来的地方,还要带上一个还未筑基的拖油瓶,也不知道他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卫幽并不担心子恒的安危,他对子恒向来十分有信心,而且相信这名男子,现在,他只是想知道子恒是如何打算的。
卫幽双手环胸,看着子恒,好半天没说话。
“而且,她还能在历练的过程中,发现很多宝贝也说不定。”子恒在这个时候补充了一句。
卫幽歪着头,看了子恒好一会,才调侃了子恒一句:“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你小子不错,长大了才发现,你小子哪都好,就是眼光嘛……低了点。”
子恒淡淡一笑,露出了一对虎牙出来,看起来,那笑容简直就是可爱极了。
萧墨因为受伤在身,所以没有在醒过来以后便离开紫栾岛,而是直接留在了上官悦的房间里调息身体,冥王府那边,一个传音符就可有搞定了。他因为上一次的走火入魔,而导致他不能长时间的修练,整日便是,打坐调息片刻,接着就是躺在上官悦的床铺上睡觉,偶尔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几本书来看,日子过得极为休闲自在。
上官悦因为萧墨占了自己的房间,只得长时间在山下修练法术。
萧墨喜静,总是很讨厌外界吵扰,所以导致他的冥王府内都是安安静静,没有几个人的,上官悦也是懂事的人,她也不喜欢总看萧墨那张臭脸,便几日也不回房间一次。
自从上一次萧墨对上官悦坦白了内心的想法,两个人的关系不但没有变得好一些,反而恶化了许多,原因很简单,上官悦与萧墨的想法十分不一致,上官悦尝试着去说服萧墨,反而被萧墨训了好一顿,偏偏萧墨的理论说得头头是道,上官悦反驳得十分吃力,双方各持己见,一个保守,一个好战,当然不会有什么愉快的谈话结果。
最后,上官悦还是以“不欺负伤者”的这个借口,来结束两个人无止境的不愉快讨论,接着就提着飞剑离开,很有生闷气的意思。
偏偏萧墨吵完,心情好像反倒好了一些,在上官悦的房间布下幻境,呆得还狠是惬意。
再说苏延一,苏延一的反应让上官悦觉得有些奇怪,上官悦到了山下的时候,便发现了苏延一躺在一块石头上睡觉,上官悦问他何时回来的,他也只是说了一句:“不久。”便不再与上官悦说些什么了,那样子看起来,好像不是不想与上官悦说话,反而是在等上官悦与他说话。
上官悦有些做贼心虚的意思,房中呆着一名男子,还与苏延一算得上是宿敌,真是不好与苏延一去说,便有些回避苏延一。
上官悦在山下练习法术,不上山休息,偏偏苏延一也是几日不归,陪在上官悦身边练习水系的法术,有时会练习飞剑与轻身术,不眠不休,一连就是四日,这让上官悦暗暗的有些不安,苏延一曾经说过,他可以感觉到萧墨的气息,那种气息完全是因为宿敌的关系,她不知道,苏延一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萧墨在岛中,才会跟着她一起在山下修练,不上山休息,怕刚巧遇到了萧墨,让上官悦徒生尴尬。
上官悦又不好去问苏延一是否感觉出了什么异常,这样反倒太过明显,如果苏延一没有感觉到幻境中萧墨的存在,这样一问,露出马脚来让苏延一有所察觉,反而是不好的。
上官悦内心纠结,又不好赶萧墨离开,以至于这几日的修练对上官悦来说,是分外难熬的。
苏延一这一次归来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不但带回来了一把非常不错的水系佩剑——水月流星,还在坊市买了不少的宝贝,上官悦被以为苏延一不知道物价,到了坊市有可能会吃亏,结果回来一问,惊讶可是不小,苏延一买来的东西不但实惠,而且还比她买的时候要便宜许多,更是在坊市帮杨伯伯与刘婆婆买了做饭用的东西,让他们不至于再吃水果羹。
苏延一带回生活用具,也就意味着岛上的人开始可以吃食物了,问了之后才知道,苏延一与上官悦两个人都是吃素的人,便与两位老人达成了一致,岛内一律只吃素菜,在山中肉类食物本来就少,这样刚好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刘婆婆是心灵手巧的人,厨艺更是了得,她做出来的食物,很是合苏延一与上官悦两个人的胃口,让两个人都是赞不绝口。两个人修练的空闲时间还会去看看刘婆婆是如何做菜的,刘婆婆没有隐晦,一点一点的,全教给了两个人,两个人虽然不能达到刘婆婆做菜的水平,但是出去历练的时候,是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上官悦依旧是五系法术一同修练,她其实也想像苏延一一样,只修练水系法术,这样比较专,提高的速度也快,上官悦如果一直这样五系的修练下去,明显是无法拔尖的,没有任何的优势不说,就连一个可以专门用来强攻保身的招数都没有。
苏延一的修练速度是极快的,他的基础摆在那里,且人也聪明,进步的速度让上官悦咂舌,上官悦暗暗的开始掂量,是不是现在自己就已经开始打不过苏延一了。
上官悦在修练上,碰到了一些问题,让她有些困惑,她在练习火系、金系法术的时候格外顺畅,可是练习水系以及土系的法术的时候,就总会觉得有一股子屏障,使得她练习的时候非常的慢,又或者可以说,是火系与金系顺畅得有些太过明显,才会显得水系与土系修练特别的吃力。
上官悦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又不愿意去请教萧墨,便坐在岛周围的湖边打坐修练,苏延一同样在这个时候准备打坐休息。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相对无言,这一打坐,便是大半日的时间,上官悦首先停止打坐,接着看着湖面发呆。
“在想什么?”苏延一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上官悦转过头去看苏延一,发现苏延一并没有睁开眼睛,明显是用神识来探测的,接着她重新看向湖面,换了一个姿势,改成抱住膝盖,问苏延一:“你觉不觉的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了?”
苏延一睁开眼睛,露出冰蓝色的眸子,他没有去看上官悦,而是说:“平静的湖面与不叫的狗,往往是最可怕的。平静的日子虽然惬意,却也是最让人堕落的。”
因为惬意,所以会导致人变得懒惰,惰性如果养成,便很难再一次纠正过来。
“你为什么要修魔?”上官悦弯了弯嘴角,问苏延一。
他本来就是一名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会这般容易的接受宿命,还走上了修真的道路?
上官悦很是好奇。
“如果说,非要我定义一个理由,我说不出来。刚刚来到这里,我只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这一头头发,简直就是超越了我能接受的范围,那一阵我一直都在被关着,出不来,也没人跟我说话,告诉我这是哪里,这里有什么样的事物,我只得每天坐在囚车里面,等待着给我送来食物,接着吃掉,有一段时间,我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直到遇到那位老婆婆。”苏延一说完,微微的扬起了嘴角,溢出一抹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种意味深长,也许只有苏延一自己知道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苦闷之意。
上官悦在一旁听着,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她无法想象当时苏延一的想法,只能这样静默的听着苏延一诉说。
“接着我到了阴间,被人关进了存魂阁一层,那里的人很少,除我之外,便只有一位老婆婆,后来我知道她叫雁婆婆。”苏延一回忆着说。
“雁婆婆?”上官悦一惊,不知道这个雁婆婆是不是当初带着她来邪天宗的雁婆婆,“是不是一个长相极为平凡,但是笑容极其可亲的一位婆婆?”
苏延一得知这位婆婆上官悦同样见过,没有惊讶,反而觉得好笑:“怎么,你也是通过雁婆婆搭桥,进的邪天宗?然后突然引来了师父他老人家?”
上官悦也跟着苏延一笑了笑,点了点头:“其实,也差不多,不过我引来师父的时间要比你晚很多,并不是一进邪天宗,就引来了他。”
苏延一微微点头,用一种极淡的声音说:“其实这也是师父他的无奈吧,他当时要收我为徒,仅仅说了一句:‘这孩子的水属性很特别,就与当年萧墨特别的火属性一样,都是极为稀有的。’接着,便出了好多的谣言出来,后来好像还传出了什么,我是萧墨命定的克星,我的水是专门克制萧墨的火的。诸如此类的传言数不胜数,我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宗门内有名的弟子,还与萧墨成了对手。我觉得你这样不公开身份其实挺好的,地藏菩萨的光环太大,压力也太大。”
上官悦同意苏延一的话,地藏菩萨的弟子,只要扣上这个帽子,就注定会受人关注。
“也就是说,你的水属性并非克制萧墨的火?”上官悦好奇的问。
苏延一思考了一下,这才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没有真正的战斗过,甚至从来没有正式的见过一面,不过,我与他相克的可能性很大,不然我不会与他有着那样特别的感应能力。”
上官悦心中咯噔一下,当下便觉得不好,想着苏延一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萧墨的存在,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苏延一最近的反应十分明显,上官悦几乎是可以确定这么一件事情,只是她还是不想直接对苏延一说什么。
“哦……”上官悦很是应付性的答应了一声。
苏延一侧过头去看上官悦,她的一头垂鬓近乎遮住了她的脖子,不过整理得还是十分整齐的,这种垂鬓很少有人梳,因为很少有人能将垂鬓也表现得十分有气质,不显得慵懒老气。
苏延一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多了些许愁容,接着,他淡淡的说:“我之所以选择修真,是因为我只是想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宿命既然如此安排,我便这样做好了。”苏延一停顿了一下,这才道:“师妹,这便是我全部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尽管的来问我,我们是师兄妹,而且,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对你,是没有任何秘密的,我总觉得,既然师父安排我们在一起修练,不过就是想要训练我们之间的默契、信任度,你说是吗?”
上官悦听着苏延一的话,就觉得苏延一这话说得十分刺耳,近乎是直接扎入了上官悦的耳朵,弄得她头都有些疼痛了。上官悦现在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样子显得极其不安,眼中也流露着一股悲伤的感情,就觉得收留了萧墨,而不告诉同在岛上的苏延一,是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内疚得可以。
上官悦正思考着如何对苏延一说这件事情,是说自己是无意间救了萧墨好,还是一带连他们之间的关系都说了。
谁知,苏延一竟然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对不起。”
上官悦十分诧异的看着苏延一,不明白苏延一为什么会突然道歉,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苏延一见到上官悦不解的样子,马上解释道:“对不起,让你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苏延一之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就是想让上官悦说出萧墨的事情,不过现在看到上官悦的表情,苏延一又开始心软,觉得是自己钻牛角尖了,谁还能没有个秘密,自己这样去逼上官悦说什么,简直就是一种十分不明智的事情。
既然她不想说,又何苦苦苦比我呢?
看到上官悦为难的样子,苏延一就有些后悔,竟然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情来,总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的身上,完全不去顾虑别人的感受,也许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会让上官悦对自己还是保有秘密的吧。
苏延一想着,就觉得有些不能再在这里坐下去,他该去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苏延一站起身,就准备离开,上官悦看着苏延一阴沉着一张脸,当下便觉得是苏延一生了自己的气,想要叫住苏延一,可是刚刚开口,就发现苏延一笑着看向自己,淡淡说了两个字:“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