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市场,最终沦落的只是被榨干不剩价值的棋子罢了,贫越贫、富越富。
她就是这样过来的,怎么会不明白其中道理。
从酒店后门员工通道出来,女院长瞧见在露天停车场里停放的一辆豪车内一对男女亲热的样子,忍不住想起这一切罪恶的源头。
“都是那个小贱人,不是她,我老公怎么会死、我儿子女儿怎么会不认我这个妈!”
手里捏紧的手机发出声响,想起今天是房租交付的最后期限,她虽然暂时没钱交房租,但是还是要接房东太太的电话的。
接电话的话,大概又能再宽限一周时间,不接的话真的有可能连在洗手间晾晒的内裤都会被扔出来。
年纪大了手脚不听使唤,一阵手忙脚乱,女院长连来电电话号码是什么都没看清就按通了接听键。
“……这里是松安区公安局,赛德路一个待重建住宅区内昨晚发生了一件一对男女坠落导致的伤亡事件……”
“什么嘛,管你摔死都好,关我什么事啊。”
女院长正要挂断电话,恍惚间听见了自己多年未见的幺女儿的名字,又重新拿起手机。
“什么?”
“.…..是您的女儿对吗?”
“是,但、但是,怎么可能呢?她在国外留学,然后一直就没有回来啦,应该是她哥帮她拿到绿卡了,她怎么可能在松安呢?”
“S市入境海关有过她关于携带毒品的记录,我们已经确认过死者身份了,今年25岁,死者检验结果显示生前两三小时内曾吸食大麻。
相信是一同从民房二楼坠下的男子亦是D市人,42岁,目前重伤昏迷,结果中显示也有吸食大麻,推测是同伴吸毒。
死者手机中除了该位男子外没有其他固定联系的人,我们是在早前海关纪录上找到您的信息的,目前案件仍在调查中,但事发地段附近均没有监控摄像,两人吸食的毒品有致幻效果,我们推测……”
电话对面的警察仍在继续说,女院长脑中一团浆糊,耳中有什么东西回旋般鸣叫。
她早就觉得奇怪了,娇娇女的她到外国留学,怎么可能不回家要零花钱呢?她几个哥哥跟她年龄差比较大,本来相互之间就不算亲近,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帮她办理绿卡、在外国永久定居了呢?
她出嫁后家族渐趋没落,兄弟姐妹的孩子中没听说有特别出息的,却也从未听说过有吸毒的。哈哈哈哈哈哈,她用心栽培的孩子竟然刚出去就学会吸毒,不回来找她是因为不敢回来吗?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断,嘟嘟嘟地惹人烦。
她要回去房子收拾东西,赶快坐车回松安。那孩子怕冷怕饿,最怕孤独,她要赶紧回去才行。
女院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
路灯之间相距十几米,黑一段路、亮一段路的,夜风吹过路旁丛生的杂草,嘘嘘地响,像极了那个贱人现在住的那条街,冷清又阴凉。
想起那天贱人发狠的模样,女院长脊背发凉,去摸后脖颈的时候发现手上早已是一抹冷汗。
这条路,从未走过啊,她是怎么走到这条路上的。
女院长垫脚往前眺望,又扭头往后看。
无人,路灯稀疏就算了,连旁边联排的老屋都没点灯,黑漆漆一片。
女院长想了想,反正她年纪这么大一个人,身上除了手机再没有其他零钱了,还怕小偷小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