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绵绵心里骂着小儿子嘴快,嘴里却说不出否定的话,玉兰这丫头冷冰冰的,从来不懂迂回与客套,她若敢说不是,她就真敢把钱往回收,只好含含糊糊地道:“你李麟表哥是处了个对象,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掺和多了惹人厌,也没仔细问到哪一步了。等定了日子,叫李麟给你们发喜帖,到时候小贺有空也一起来喝杯喜酒。”
玉兰与贺世开二人又逗留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李绍培夫妻二人看着贺世开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回到家里,王绵绵就开始发脾气,“她帮我的恩情我不会忘记,但情分归情分,她凭什么插手我们的家事?她以为她是谁?毛都没长齐呢!她懂什么叫婚姻大事吗?!懂什么是柴米油盐吗?!买菜还要货比三家呢!李麟一辈子的大事,我还不能说一句了?!姓胡的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帮着外人来逼亲舅舅舅妈!她妈姓李可不是姓胡!就没见过胳膊肘这么往外拐的!”
李绍培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取了王绵绵喝水的杯子续了热水塞到她手里,含笑道:“渴了吧?喝水。”
王绵绵心里的气泄了一半,被李绍培一打断,剩下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一脸悻悻捧着水一饮而尽。
李绍培笑道:“都快要当婆婆当奶奶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玉兰送礼还送出错来了?人家说什么重话了?李麟好事将近?难道不是?你儿子可是恨不得马上拉着人姑娘去扯证呢。要不是你想当打鸳鸯的棒子,你儿子也不会病急乱投医。”
这话王绵绵可不认,嘀咕道:“说得好像你一点没错似的。”
李绍培笑,“好好好,我的错,我就该旗帜鲜明的站在你这边,告诉对对方我们家门槛高,让人家早做打算,别死死巴着我儿子不放。”
明知道李绍培说的是反话,王绵绵还是生气,嘴硬道:“我是这个意思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就想让他们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冲动。结果好人全你让做了,我却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儿子还不知道怎么怨我呢。”
“他不敢,他年底能不能把媳妇儿领回家过年,还得看你的脸色,这会儿指不定在想怎么绞尽脑汁讨好你呢。”
这倒像那小子能做出来的事,王绵绵突然有些想笑,可一想到他做那么多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她又笑不出来了,反而是无尽的酸水从心底汩汩往外冒。
李绍培叹道:“哎,像不像看着自家好不容易养得膘肥体壮的猪跑到别人的栏里,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样子?我估摸着当初我要娶你的时候,咱妈当时的心情就是你现在的一样。”他得意洋洋,“拱白菜有风险,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成了扔出去的肉包子有去无回了。”
这什么破比喻!
王绵绵笑骂一声,“你滚。骂谁是狗呢?”
李绍培无辜地道:“我说咱儿子呢。你再反对下去,那小子指不定出什么昏招呢。小胡是独养女儿,他们家巴不得多个儿子,就不知道你舍得不舍得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茶几上的银行卡,努努嘴,“卡你收起着吧。玉兰这是变着法子添补咱们呢,咱得领这份情,孩子们也得领情。咱们总有一天会老,以后是他们的天下,他们兄妹能守望相助,我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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