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秀珍快走几步和甄稳并排,说:“我还是不信,看他在车里那么安静,怎么会鲁莽?”
甄稳已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不了解他,我一刻也不敢和他分开,就是怕他出错。”
两人回到车上,席秀珍打量憨二宝,却见他一直盯着手表,直到甄稳坐在车里,他才把手放下。
二宝给人的感觉有些愣头愣脑,席秀珍不明白甄稳为什么带着这样的人在身边?难道甄稳不怕消息被他听到?
甄稳开动车,驶向李记烤鸡店。他来这里,一是烤鸡真的好吃,另一个原因是他此前经常买烤鸡,若是长时间不买李士群必然会感到奇怪。
车停下,二宝下车去排队。
“你会发报?”甄稳问。
席秀珍点点头:“会,可惜了电台。”
“有失有得没什么可惜,特高课又新增了新型电台,功率更大,覆盖面更广。淘汰下来的电台会配给76号,我会想办法弄出一台。”
“恐怕不太容易吧?76号几个部门,不知道你属于哪一个?”
“好几个,我属于三个部门。”
“三个?”席秀珍追问。
“是,行动、电讯、督察,督察归属特高课直接管辖,我只是挂名。”
即使挂名,席秀珍也是惊讶不已。她不知道甄稳的经历,甚至不知道他还兼任军统的卧底。
“那个周思鸣我是见还是不见?”
甄稳思索片刻:“不见。”
以甄稳对周思鸣的了解,他会满上海寻找席秀珍。而且有可能动用和吴四的关系,因为公共租界之外,周思鸣的权利极微。
此刻,76号截获了重庆发来的密电,破译出来是“全力营救,不惜代价。”
李士群下午离开的特高课,看到这封密电,又驱车到了特高课。
佐藤依旧没有休息,还在屋里明亮的灯光下和岩田谈话。见李士群到来,岩田告辞走了。
“佐藤课长,最新截获的密电,是重庆发到上海的。电台总是在移动之中,数次都不在同一地点,且发报时间极短,一直没有抓到。您看,这是内容。”
李士群把电文放到桌上,佐藤看完问:“虽然关押了很多军统人员,但其前并没有营救的电文。刚抓到一个曲震海,这种电文就出现了。一切指向,都是在营救他。”
“是,此人看来很重要。否则,军统不会短时间内发来两次营救指示。”
佐藤点点头:“曲震海已深受刑伤,但至今未说一句有用信息。我本要除掉他,看来暂时还得留下他。”
“对,既然他如此重要,必然有人会来营救,如此再抓几个同党,或许能得到一些消息?”
佐藤正是这个意思,他抓起电话打到大牢。
“停止对曲震海动刑,命今井把他送到同济医院单独救治。另派宪兵把守,再派便衣在周围抓捕可疑人员。我会命76号协同防护,现在执行。”
放下电话,佐藤叮嘱道:“李士群先生,你命人乔装在医院四周盯住,有可疑人员先抓起来。另外,夜间我会撤下宪兵,留你们单独看守。一个伤残的人,不会让他跑了吧?”
“不会,绝对不会。”
“记住,他若想跑,立刻击毙。”
“是”李士群急忙回去布置。
佐藤所以不晚上也安置宪兵,主要精力在医院外围,等那些营救者。
对曲震海,他已不报有任何幻想。
夜晚是营救的好时机,佐藤这点非常明白,因此他加上最后一句,他若想跑,立刻击毙。
佐藤相信76号看守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何况给了他们底线,跑就射杀。
守护当然是行动处的任务,吴四撇着大嘴在医院走廊训话。
“都瞪着点眼睛,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靠近者警告无效,给我毙了。姓曲的要是逃跑,也给我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