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带齐了吗?”
“嗯。”
“身上的现金记得装好。遇到紧急的情况记得打亲戚的电话。”
“嗯。”
“……”
“……”
“……可能祝贺的稍晚,总之,恭喜合格。然后,一路顺风。”
“嗯。我出门了。”
拉着沉重的行李箱,五更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回头望去,爸爸还站在门前守望。五更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五更家庭是单亲家庭,她似乎从小没见过母亲的模样,甚至怀疑这个人是否存在。她有一个弟弟,两人长相实在难说想象。从小她对父亲相处的如同借宿的客人,两人保持着一定的疏离感,生活上的事,父亲为她精心的打理,情感上的事少有交集。五更很难想象这样的亲子关系。但是自己似乎生活的还算不错,有朋友,在学校成绩很好,教师对她的评价也很高。
五更总觉得家中缺少某种东西。爱?不是,不是那种通俗意义上的东西。应该是更加本质的东西,却也是对生存无关紧要的东西。
在五更的房间里,她找到了自己的日记本。记日记是个好习惯,能够记录下自己的成长历程。虽然常说人是会变的,但改变是潜移默化渗透生活中的。她不觉得仅靠一句话一本书就能轻易地改变一个人,即使有人因此改变,也并不说明那句话和那本书有什么高明且深厚的力量,只能证明那个被改变的人是个浅薄的存在。
但实际上,五更确实的被改变了。不,或许用篡改这个词形容给为贴切。像是列车驶向陌生的轨道,失控地向前开进,回头的选项已不复存在。
她确信自己是身为五更逝宵的存在,却没有任何的依据,反而偶尔还会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像。记忆混杂,有些事能够回忆,有些则像是在观看无关的电影片段。但这些似乎对她的生活无碍。甄选合格后,她自然地忆起回家的路程,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与父亲、弟弟的沟通交流全都自然而然,延续曾经的交流轨迹。那些是她的一部分,毫无偏差不容更改的事实。
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在飞往东京的飞机上,她如此思考。
前来接机的是高山和生驹,两人似乎提前两天来到合宿地点。反而是五更像是掐着点到达。
“诶!这个!”高山热心地接过五更手中的行李箱,一系列动作随和自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动作。只是被行李箱的重量吓到了,有些惊讶,“小宵一路拉着这个过来不会觉得沉吗?”
生驹也试了一下,涨红了脸才将行李箱提升了十多厘米的高度,然后急忙放下。
“生驹也被吓到了,好沉!因为从小喜欢在山里玩,本来对自己的力量还挺有自信的。”看样子似乎是被小小的打击到了。
“不,也没什么,就放了一些书、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具而已。”
“几本书不会这么重啦,话说真亏小宵你能一路拉着这个来东京。”
出了机场五更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在司机的帮助下才把行李箱搬上后备箱。
“啊,对了,”坐上车五更才想起什么的似的开口,“行李箱里还放了一只十千克的哑铃,弟弟送我的生日礼物。”
“就是那个!”两人异口同声地吐槽。
真有默契啊,五更心想。
三人将行李,放进宿舍,便急忙赶去会议室。今天似乎有个成员共同的集会。
会议室不算大,倒像是课堂教室,台下坐着合格的36名成员。三人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在成员相互都不熟悉的状态,彼此拘谨地坐着。
这时,讲台处后的大屏幕突然擅自播放了一段视频。
“是AKB诶?”有成员小声地说。
没错,视频中介绍了AKB48从默默无闻到风靡日本年轻文化,各个成员在各个领域大显身手,且都留下了不俗的成绩。总选举、NHK红白歌会战登场、多次入选公信榜年度单曲排行,AKB能取得巨大的成功,自然也有众多成员的付出,在这个平台中,被看到的人竭力地表现自己,黯淡处的人只能悄然退场。
这是个众多花开的争艳场,也是个见证一次次离别的伤心地。
“总觉得,真好啊。”身边是高山情不自禁的感叹。
“AKB真厉害啊,最为公式对手我们是不是太弱了。”
面对生驹示弱的话,五更轻轻回应道:“我们才刚刚开始哦。”
三个人相视一笑。
众多的成员在视频中相继露脸,无论是在舞台上大汗淋淋自信地舞蹈,还是在后台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而哭泣,每个人的内在都有闪闪发亮的东西。付出那样的热忱,除了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恐怕很难再体会一次了。
我也会拥有这样珍贵的时光吗,五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