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见熏看向渡边彻。</p>
“凭什么！”渡边彻的声音微微盖过窗外北风，既表达了情绪，也没有到刺耳的程度，“我可以没有给人遮风挡雨的打算。”</p>
“那就说我吧，反正规则大部分也是我定的。”清野凛无所谓道。</p>
“......算了，还是说我吧。”北风的声音，盖过了渡边彻。</p>
清野凛面不改色，没有一丝感动。</p>
她淡定地对早见熏说：“那就说我们两个人。”</p>
“真的非常感谢！”早见熏对后辈用上敬语，“请放心，我会说，是我主动请两位帮的忙！”</p>
“不用谢，我会这样做，只是考虑到，就算有了规定，但仅仅只是‘早见学姐制定的规定’，她们也不会老实遵守。”</p>
“也、也是呢。”早见熏不得不承认地点头。</p>
清野凛到底温柔，还是不温柔呢？</p>
渡边彻和清野凛走出校舍时，已经过了正常放学时间。</p>
操场那边，发誓今年进不了甲子园决赛，就要给全校师生土下座的棒球部，还在拼命练习。</p>
“棒球部招的都是初中有名的棒球手，就算这样，他们也在努力训练。”渡边彻说。</p>
清野凛知道他在讽刺不好好训练，却妄想拿全国金的吹奏部。</p>
“吹奏部去年拿了全国金，今年应该会有实力不错的新生入学。”她说。</p>
从见泽村回来，清野凛没从前那么怕冷，在寒风中能开口说两句话。</p>
国井修刻意往这边打的棒球，滚到渡边彻脚边。</p>
他弯腰捡起。</p>
“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崇拜你的男生入学。”渡边彻使劲，棒球高速飞了出去。</p>
“啊啦，吃醋了？”</p>
“朋友之间能吃什么醋？”</p>
清野凛淡樱色的嘴唇躲在围巾里：“崇拜你双簧管的女生更多吧。”</p>
远处，国井修追着天上飞的棒球，使劲奔跑。</p>
二月二日，雨夹雪</p>
单轨电车摇摇晃晃，车厢内一片沉默，乘客都缩着脑袋。</p>
玻璃窗上，小水滴缓缓滑落。</p>
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渡边彻走进教室。</p>
开足暖气的教室，气氛热烈。</p>
国井修、斋藤惠介，还有池田和美，三人围在一起聊天。</p>
“渡边君，早上好~”正对后门的池田和美，第一个看见渡边彻。</p>
“早上好。”渡边彻在座位上坐下，“在聊什么？”</p>
身后的暖气，把他的头发微微吹起。</p>
“渡边，”国井修手拍在渡边彻肩上，“说到二月，你想到什么？”</p>
“期末考试？”</p>
“再猜。”</p>
“荷兰东印度公司台湾长官揆一，在投降书上签字，正式向郑成功的军队投降？”</p>
“......”男生无语。</p>
“渡边君，你也太逗了~”女生呵呵直笑。</p>
“给你个提示，”斋藤惠介面色严肃，“甜。”</p>
“甜？”</p>
“嗯嗯。”池田和美点头。</p>
“啊，我知道了。”渡边彻恍然大悟，“二月份适合吃甘蔗来着。”</p>
“......”</p>
“讨厌啦，渡边君，是巧克力。”池田和美笑着作势打渡边彻。</p>
渡边彻自然而然地躲开，不让肢体接触，嘴上说：“顺带一提，脾胃虚寒的人最好不要吃。”</p>
“够了！是情人节！情人节啊！”国井修大声说。</p>
“渡边不把情人节当回事，也是理所当然吧。”斋藤惠介开始自艾自怜，“他肯定没问题，我们的情况才不妙。”</p>
“和美酱，你会给我们巧克力吧？！”国井修哀求道。</p>
“义理巧克力的话。”池田和美爽快地说。</p>
“谢谢和美大人！”两人同时九十度鞠躬，“我们会好好回礼的！”</p>
“你们太夸张啦！”池田和美手捂着嘴，被他们逗笑。</p>
刻意拉长的冬季校服毛衣，盖住她手的一大半——这就是萌袖。</p>
“对了，如果是手工巧克力的话，我们会......”</p>
“一边去！”池田和美毫不客气地否决了。</p>
斋藤惠介看向渡边彻：“渡边，九条同学会送你巧克力吗？”</p>
“九条同学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国井修推测。</p>
“就算九条同学不送，渡边君也会收到很多巧克力吧。”池田和美笑着说，“我听说，有不少女生准备送亲手织的围巾和毛衣呢。”</p>
“围巾毛衣？饶了我吧，我家K桑会杀了我的，巧克力我也只敢收义理巧克力。”渡边彻无奈道。</p>
“清野同学送的本命巧克力呢？”池田和美促狭道。</p>
“不要拿她开玩笑。”渡边彻语气没什么变化，却让人心头一沉。</p>
众人识趣地不再提清野凛。</p>
“你们猜，渡边到时候会收到多少巧克力？”斋藤惠介说。</p>
“本命巧克力不收的话，三十份，不，四十。”池田和美笃定道。</p>
“四十？光是回礼都要花十万円了吧？”国井修难以置信。</p>
不止是他们，四班教室，乃至整个神川，不，其他高中估计也是，迎来躁动的季节。</p>
放学后，去社团大楼的走廊上，不时能听到，路过的女生聊关于情人节的话题。</p>
走在被雨夹雪打湿的架空走廊，听到一木葵的上低音号声，渡边彻想起明日麻衣。</p>
说起来，三年级为了准备私立大学的考试，从今天开始，不用强制来校。</p>
到了这个季节，距离春假——明日麻衣搬来信浓町的日子，不远了。</p>
今天的人类观察部：</p>
清野凛在看书；</p>
九条美姬躺沙发上，翘着脚，戴耳机听歌，玩手机。</p>
渡边彻把九条美姬的裙摆下拉，盖住过分暴露的裤袜。</p>
“美姬，今天怎么来了？”他在自己的位置坐下。</p>
“休息一天。”九条美姬回答。</p>
休息一天来上学？有钱人可真辛苦。</p>
“一转眼就二月了，”渡边彻稍作停顿，“说到二月，你们想到什么？”</p>
“《波希米亚人》在意大利首演。”清野凛视线继续看着手里的精装书。</p>
“波、波希什么？算了。美姬，你呢？”</p>
“2月？房地产淡季。”</p>
“......”</p>
这比‘荷兰东印度公司向郑成功投降’还扯，那好歹是有名的历史事件。</p>
难道说，今年情人节，收不到这两人的巧克力了？</p>
渡边彻原本有些躁动的心，被雨夹雪降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