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参拜的任务完成，三人离开拜殿，来到布满灯笼的参道。</p>
夜色之下，灯笼火光映照着行人的轮廓。</p>
“你们许了什么愿望？”渡边彻边走边问。</p>
“我不信这些。”九条美姬语气干脆。</p>
“清野同学呢？”</p>
“没什么大不了。”清野凛不想说。</p>
“那我说说我的新年愿望，我的愿望是，希望人类观察部的大家，关系能变得更好，一起......”</p>
“你不是应该打电话给父亲吗？”九条美姬视线看过来，嘴上打断渡边彻。</p>
“也对。”渡边彻拿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p>
电话对面很吵。</p>
挂掉电话，渡边彻对两人说：“听起来有些恋恋不舍，我们慢慢走？让他多玩一会儿？”</p>
两人没意见。</p>
在参道两侧，有各种商店，商品琳琅满目。</p>
也有神社自己开的店，附近来打工的女子高中生，穿红白巫女服，售卖避邪箭、竹耙、不倒翁、护身符等吉祥物。</p>
路过一家烧烤摊，碳火周围插满的烤串，在寒冷的冬夜吸引人注意。</p>
烤丸子、年糕、鱼、牛肉、玉米。</p>
两位大小姐不要，渡边彻给自己买了一根烤得有些黑的玉米，迫不及待啃了一口。</p>
香得连周围的女孩子都在咽口水，立马把烧烤摊的玉米买光了。</p>
过了烧烤摊，是巧克力香蕉，然后是射击摊。</p>
“两位，”渡边彻停住脚，没拿玉米的手竖起食指，“给我一次机会，就这一次。”</p>
“什么？”九条美姬问。</p>
“我新年唯一的愿望，让我在你们面前耍个帅！”渡边彻指着射击摊。</p>
两人看了眼摊子。</p>
在那里，几个高中年纪的女生，把上半身趴在放道具枪的桌上，让枪口距离目标尽量更近。</p>
“这种活动，我不认为有哪里帅气。”清野凛抱着手臂，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p>
‘你忘了我在电玩城帮你拿企鹅的事了？！’竖着食指的渡边彻，投去这样的眼神。</p>
清野凛微微扭开视线，声音略微降低：“不过，你要玩也没关系，我可以充当观众。”</p>
“这种事，好像是我来允许吧，清野同学？”九条美姬眯着眼看清野凛。</p>
清野凛拂去肩上长发。</p>
‘战斗状态，开！’渡边彻为她的动作配音。</p>
“好了好了，”渡边彻把玉米塞给九条美姬，“你们只需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就行了！”</p>
九条美姬瞪了他一眼，低头看看玉米，狠狠地吃了一口。</p>
渡边彻不知道自己的玉米棒被吃了，正给老板付钱。</p>
刚才三位女高中生原本准备走了，回头看到渡边彻，决定留下来。</p>
“这个瞄准好像偏上了一点点。”其中一个女孩子忍不住提醒。</p>
渡边彻面无表情地点头，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主要是不敢笑。</p>
女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兴奋起来，把刚才总结的经验一口气全部说出来。</p>
等九条美姬凌厉的眼神射过去，那女生才不好意思地抿起嘴。</p>
女孩身边的同伴，取笑似的朝女孩偷笑，大冬天，弄得女孩耳朵都红了。</p>
渡边彻给道具枪装填橡皮弹。</p>
单手拿长枪，对准最好的奖品，一个初音未来手办。</p>
“圣徒啊，”渡边彻声音低沉肃穆，如教堂的诵诗班，“相信主的恩惠吧，主不会抛弃我们，请赐予我击溃祖国之敌的力量吧。”</p>
吃玉米的九条美姬，停下咀嚼的动作。</p>
在她开口前，清野凛说：“我劝你最好不要问。”</p>
作为和渡边彻相处最久、最了解他的人，清野凛大概能猜到那绝对又是动画里的台词。</p>
“啪！”橡皮准确命中初音未来盒子下的脑袋。</p>
“必须击倒。”老板无情地再次说出射击规则。</p>
“......那怎么可能！你这破枪什么威力，你自己不清楚嘛！”</p>
年轻老板耸耸肩，一副‘规则就这样，大冷天别让我多说话’的嚣张姿态。</p>
“我还不信了。”渡边彻掏钱，“来一千円！”</p>
刚才过于自信，他只买了一发。</p>
“渡边同学，别再给我们丢脸了。”清野凛泼冷水的能力令人绝望。</p>
“我不信，我还能行！”</p>
“够了，你小孩子嘛。”九条美姬把玉米还给渡边彻。</p>
渡边彻只能放下道具枪，跟着两位美少女走之前，转身时，对老板放话：</p>
“过年算你运气好，要是只有我一个人，今天就让你破产。”</p>
“穷鬼。”老板瞧不起只买一发的家伙。</p>
毕竟，连女子高中生都买了五发。</p>
三人慢悠悠来到神社的社务所。</p>
由渡边彻进去喊人。</p>
这里聚了不少红着脸的男人。</p>
客厅中间用桌子拼成长桌，他们正在吃菜喝酒，屋里不时响起豪放的大笑声，气氛热烈。</p>
明明没开暖气，但连刚走进来的渡边彻，都热得想脱掉外套——就是这么热闹。</p>
“老爸，走了。”渡边彻找到自己父亲，俯身低声说。</p>
“哦？来啦，好！”渡边恒雄没喝酒，手里拿的是果汁。</p>
“恒雄，这就是你儿子？”旁边脸通红的人大喊。</p>
“全岛国吹奏乐大赛金奖，模拟考全国第一，女朋友是东京的大小姐！”渡边恒雄没喝酒，因为使劲吼，脖子也红了。</p>
“了不起啊！有出息！”有人说。</p>
“东京的女人都是狐狸精，最后一定会被骗的！”也有人说。</p>
“没错，跟我女儿相亲怎么样？”还有人说。</p>
渡边恒雄一边应付这些醉鬼，一边和自己儿子走出社务所。</p>
关门时，渡边彻还听到有人对他们喊：“没到天亮，谁就走啦？！”</p>
然后拍桌，大喊：“八嘎牙路。”</p>
离开神社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空中万里无云，繁星清晰。</p>
空气更冷，但也更澄澈。</p>
刚从火堆边、人群中出来的四人，连忙钻进Kcar。</p>
回去的路上，渡边彻还在说刚才射击摊的事。</p>
“多大点事，啰嗦这么久。”九条美姬想架着腿，可惜后座空间有限。</p>
她想架没架成功的动作，被清野凛看在眼里。</p>
一人眼神轻蔑，一人眼神看什么没看，互相瞪了一眼。</p>
“太丢脸了。”渡边彻手撑车窗，“为什么其他男主角都是别人送上门给他耍帅，到我这，主动要求耍帅就算了，居然还失败了。”</p>
“真心认为自己是男主角，渡边同学，你的脸皮真的超乎我想象。”清野凛惊叹道。</p>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渡边彻吐槽一句，又继续抱怨，“也就是你们催我，要不然我非那家伙破产。”</p>
在他的抱怨声中，Kcar驶向见泽村。</p>
今天过去，他们就要回东京。</p>
◇</p>
“嗡~”</p>
渡边彻兜里，静音的手机轻微震动，屏幕亮起。</p>
「彻，已经找到房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