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是否意识到,又是否承认,我,东北太平洋大区的管理员,也是一名劳动者,身份与你、和你的达瓦里希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哦,对这一说法,你也许会嗤之以鼻,”
“当然。”
“但是,你怎么看待这一点,还很重要吗?
我没时间在这里长篇大论,所以,叶夫根尼娅,你就站在那里当听众即可;抱怨,可以写在日志里,当我有稍许闲暇时,也许会看一眼。”
阿达民的话,令叶夫根尼娅*卡纳耶娃为之气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理智却在告诫、让她意识到现在的局面确乎如此,掌控psk大区的阿达民,完全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加以钳制,更遑论不自量力的反抗。
通过远程链路,年轻女人的一举一动,方然都看在眼里。
“那么,我先从本质说起。
你们的管理长,为什么选择了这一条路,原因,很简单,完全是为践行其自身的最高理想,而做出最有利的抉择。
具体细节,这里没必要陈述,只是,叶夫根尼娅女士,你和你的达瓦里希们是否有意识到,任何社会学的理论,乃至实践,必须着眼于人类世界的当下之现状,不顾现实、生搬硬套,迟早都会碰壁。
诞生于一百多年前的海因里希主义,结合彼时的社会现状,是正确的,但是在人类社会形态发生颠覆性变化的今天,这一理论,便未必仍适合于指导实践。
虽然我必须强调这一点:
海因里希的伟大,永远不会被遗忘。
但,置身于这样一个世界,一个生产力极度发达、生产关系亦天翻地覆的时代,与其纠结于理论,倒不如直面现实,明确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任务,究竟是什么,然后,你们才能理解管理长的抉择。
一个群体也好,一个个体也罢,倘若都无法在这时代生存下来,
不论谈什么,都毫无意义。”
阿达民的话,冷漠,却很有说服力,令叶夫根尼娅*卡纳耶娃一时沉默。
其实这些道理,又何须站在这里听旁人讲,早在赤塔被接管的那一天,钟楼上,管理委员便模糊的猜到了这一切,也不得不承认,在没有希望战胜海峡对面之敌时,这的确是对民众最好的结局。
而阿达民的声线,还在继续:
“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一切既有都被颠覆,不是吗?
不论你怎么看待自己的管理长,还有我,我们这些管理员,无一例外,都是从旧时代的无人化、智能化体系中亡命厮杀而来。
旧时代的我们,无一例外,是彼时庞大生产体系中,无数it领域劳动者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