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老鼠们顿时受了惊吓,有的好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地在笼子里蹿动起来……
小橘又好奇地走近了两步,谁知下一瞬,一只老鼠猛地仰面倒了下去,四肢僵直,一双充血的鼠眼瞪着橘猫的方向,眼珠子仿佛要瞪出来似的。
其他的老鼠更加疯狂地叫了起来。
小橘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傻眼了,凄厉地发出一声惨叫:“喵嗷――”
很快,一只白色鸳鸯眼的猫通过半开的窗户钻了进来,疑惑地“咪呜”了一声,跳到了小橘身旁。
“喵呜――”小橘瑟瑟发抖地把自己比白猫胖了一大截的身子往白猫那里靠了靠,怯怯地朝那几笼老鼠瞟了一眼。
小白一脸疑惑地看了过去,发现原来只是老鼠而已,鄙视地对着小橘“喵喵喵”了好几声,义愤填膺:你作为一只猫,怎么可以怕老鼠呢!
“喵喵喵……”
这时,门帘被挑开了,一身青衣的画眉走了进来,可是小白没有因此噤声,继续“喵喵”地教训着小橘。
见到它们俩,画眉不由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小白,小橘,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但随后她又紧张地蹙起眉来,这药房里到处都是毒草,猫要是不小心吃下去的话……
她赶紧飞快地捡查了一番,见药草都整整齐齐的放着,并没有被胡乱翻动过的痕迹,这才终于放心了。而这时,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被单独摆放在一旁的铁笼子上,欣喜的发现,里面的老鼠正东蹿西逃,赫然还活着!
画眉心中一喜,她蹲下身来,向着两猫说道:“小白,小橘,世子妃和大姑娘都正在找你们了,我们快点出去吧。”
“喵!”
小白高傲地叫了一声,随后又冲着小橘“喵喵”叫了两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画眉也跟着出去,小心地把药房的门锁好,便匆匆去向南宫h禀明已经找到小白和小橘,以及那只老鼠还活着的消息。
很快,南宫h就来到了这小小的药房中。
“世子妃,您看,就是这只老鼠。”画眉指着那只笼子里的灰鼠说道。
那灰鼠不安分地在笼子打着转转,发出“吱吱吱”的响声,鹊儿浑身紧绷地站在门帘旁,严阵以待,仿佛只要有一个不对劲,她就要落荒而逃了。
画眉继续禀着:“世子妃,三个时辰前,我给它服了两汤匙的沼泽泥水,然后喂它服了银蛇根草、乌脑草和盐角草制成的丁字号药丸一粒,之后它一直昏睡着,刚刚发现,它已经醒过来了,而且还活蹦乱跳的,暂时没看出什么异状。”
南宫h稍稍凑近了笼子些许,仔细观察着那灰鼠的眼睛、毛色、口鼻,好一会儿才道:“把这只灰鼠继续喂养一段时日看看,然后按照刚才的配方再找几只老鼠试试,看看解药是否管用。”
“是,世子妃。”画眉屈膝应了。
跟着,南宫h就带着鹊儿出了药房,原本憋着气的鹊儿顿时长舒一口气,最近药房里一直在制药,里头的味道已经复杂得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相比下外面的空气清新得好似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南宫h在里头才待了一炷香时间,但出来时已沾了一身的药味,那古怪的味道几乎都渗进了她的头发丝里。
回了屋子后,她就立刻沐浴更衣,又打发鹊儿也去沐浴。
莺儿正替南宫h绞干头发的时候,一阵挑帘声响起,百卉终于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三层的红漆木盒。
“世子妃,您交代的事,奴婢已经向朱管家转达了。此外,这是回春堂、利家药铺和德济堂刚刚试制好的新药,奴婢都带回来了。”百卉禀道。
南宫h抬手示意莺儿停下,走到窗边的案几旁,吩咐把百卉把药拿出来。
百卉打开三层的红漆木盒,把里头装的那些个瓶瓶罐罐,分成了三份,摆放在了案几上,道:“世子妃,这青色的瓶子是利家药铺,浅蓝色的是回春堂的,德济堂用的是这种白色的小瓷罐。”
南宫h随手拿起一个离她最近的青色小瓷瓶,打开瓶塞后,一股淡淡的药香味立刻飘了出来。南宫h凝神嗅了嗅,满意地微微颔首,然后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用银色的小刀刮下一些药粉,观察、品尝……
她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瓷瓶,神色慎重地把每家药铺制的药都一一过目……渐渐地,瓶中散发出的药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好一会儿,她放下了手中的小瓷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颔首道:“百卉,你一会儿再走一趟,让他们照此方,大批量赶制吧,先分别制一万丸,其中三千丸尽量在五日……不,三日后交货。”
“是,世子妃。”
百卉应诺着退下,去用了午膳后,又再次出了门,马不停蹄地赶往三家药铺仔细交代叮嘱了一番……
等她从最后一家德济堂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德济堂的大门正好朝西,夕阳的余晖对着百卉的眼睛直射过来,她反射性地以手挡了挡。
她正要上马车,一个陌生的男音自右手边传来:“这位姑娘,请留步。”
百卉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着青色衣袍、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正在几步外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不知有何指教?”百卉淡淡地说道。
那中年男子连忙向百卉拱手作揖,压低声音道:“姑娘来德济堂是为了买药吧?在下想同姑娘谈一笔买卖,不知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百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随那中年男子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
中年男子道:“这位姑娘,在下也是做药材生意的,经常在这药行街上行走,已经好几次见过姑娘在这一带出入,这才冒昧自荐。不知姑娘这次订的是什么药?我家药铺也不比德济堂差,什么药材都有,炮制师傅和制药师傅那也是一等一的,若是姑娘帮着在下向姑娘的主家牵牵线……”
百卉沉吟一下,婉拒道:“这位老板,有道是‘做熟不做生’,我家主子对几家与我们合作的药铺都尚满意,暂时也不需要新的药铺,若是这位老板有意的话,可以与我说说贵铺的名称、位置,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与我家主子提上一提。”
中年男子却也没有失望,毫不气馁地又道:“这位姑娘,在下姓金,我家千金堂就在街尾,也是百年老店了,姑娘若是有空,在下可以领姑娘过去看看,只求姑娘带句话给姑娘的主家,成与不成,都少不了姑娘的好处。”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以宽袖为遮掩,悄悄塞了样东西给百卉。
百卉眸光一闪,似有迟疑,但还是收了下来,道:“好,金老板,我可以试着帮忙传话,成与不成……”
“买卖不成,人情在。”中年男子殷勤热络地接口道,“在下自不会怪在姑娘身上。”
“若是有好消息,我就去千金堂找金老板。”百卉道。
“那就多谢姑娘,”中年男子殷勤地抱拳,目送百卉上了马车,一直到马车渐渐远去,他还站在远处。
马车里的百卉挑开窗帘的一角,回头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放下了帘子。
青篷马车径直回了碧霄堂,等百卉下了马车时,天色已经昏黄一片。
她赶忙回南宫h的院子,去了小书房复命,把刚才遇到那中年男子的事一一禀了,还拿出了一个红包:“世子妃,这是那位千金堂的金老板悄悄塞给奴婢的。”
看那荷包凸起的一角,里面似乎塞了一块碎银子。
一般府里,负责采买的可都是肥差,为了做成生意,商家塞些银子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别因此而碍了差事,南宫h并不在意。
“……千金堂。”南宫h拿起荷包把玩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百卉,你去打听一下这间药铺。”
“是,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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