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自从白慕筱被皇帝招去宫宴后,整个白府的主子一个个全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她又惹了什么祸端。紫幽阁ziyouge好不容易,白慕筱从宫中回来了,可是问她皇帝叫她过去做什么,她却只说跳了一支舞,之后便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周氏和俞氏只能安慰自己说,既然皇帝放白慕筱回来了,也不降罪,那想必不至于是祸,周氏只能硬声让白慕筱回自己的屋子去,好好读点女训、女诫什么的,没事不要出门。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皇帝的赏赐突然下达白府,让整个白府都震了一震,自大裕建朝以来,白府彻底没落,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过这样的荣耀,连老夫人周氏都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几乎以为时光又倒转到了几十年前白家最鼎盛的时刻,那时候老太爷还在世
眼看着这一箱箱几乎将院子占满的赏赐,周氏是泪眼朦胧,没想到让白府荣耀重现的竟然是白慕筱这个孙女。周氏忍不住自省:自己是不是太轻忽这个长孙女了?
一个老嬷嬷殷勤地送走了来颁赏赐的内侍宫人,心里暗暗嘀咕着:大姑娘果然不简单,之前还以为她惹怒了皇帝,怕是一辈子翻不了身了,没想到一下子又讨了皇帝欢心看来这府中的风向又要变了。
“筱姐儿,”周氏欣喜地拉住白慕筱的手,笑得整张脸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看来仿佛一个最慈祥的祖母,“你得了皇上的嘉奖,这是好事,怎么不早与祖母说呢?”
白慕筱对白家人的心性再清楚不过,心里冷笑,但是面上却是谦逊地说道:“祖母,孙女也没想到皇上会赏赐下这些”
白慕筱其实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皇帝会有所赏赐,就好比上次在芳筵会上的剑舞一样,皇帝高兴了就随意赏些金银珠宝,不高兴了就能直接把她打下泥泞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她只有一步步立起来,成为人上人,才不会让人欺负。
俞氏心里不甘极了,没想到这烂泥居然又糊上了墙,生生抢走了女儿白慕妍的风头。而一旁的白慕妍看着那一箱箱的好东西,几乎眼都要红了,不甘地拉了拉俞氏的袖子。
俞氏给了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想到刚才听内侍所说,眼珠滴溜溜一转,故做惋惜地出声道:“筱姐儿,难得皇上对你如此恩宠,问你有何所求,你怎么就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偏偏讨了张锦心帖呢!”俞氏心里觉得白慕筱是真傻,简直是脑子被敲坏了吧,这大好机会不争取讨个侧妃做做,居然参加什么锦心会!
俞氏这么一说,周氏亦觉得有几分可惜,可是现在木已成舟,又能如何呢!好歹筱姐儿这次还是为他们白府大大地长了脸。
这勉强讨来的侧妃之位又有何意思白慕筱漫不经心地瞥了俞氏一眼,眼底藏着一丝轻蔑。若是平日,她决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俞氏,但是来日方长,为了她的计划,还是得让俞氏都蹦Q几日才是。
白慕筱淡淡地笑了,温声道:“祖母,二婶,皇上恩德,赏了筱儿这么多东西,筱儿也用不上这么多,筱儿想着不如分一半给二妹妹吧。”
白慕妍和俞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地看向了白慕筱。白慕妍是喜悦,这御赐之物那可是最好的东西,无论是现在穿戴起来,还是以后作为嫁妆,那都是长脸的!
而俞氏心里却有几分惊疑不定,她和白慕筱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和睦,说是势不两立也不过分。现在白慕筱突然对女儿白慕妍如此亲近、和善,又是何意图?
难道说白慕筱真的吃了上次的教训,学乖了?不敢跟自己叫板、做对了?
周氏看着白慕筱更满意了,虽然平日这个孙女与二孙女偶有些龃龉,但关键时刻还是记得自家姐妹的。周氏连连点头:“筱姐儿,好好!你有这分心意,祖母也不甚欣慰。”说着她把白慕妍也招了过来,另一只手拉住了白慕妍的手,“你们俩总是自家姊妹,以后要互相帮衬才是。”
“多谢祖母教诲。”白慕筱和白慕妍异口同声地屈膝行了一礼,一副姊妹和乐,也让周氏笑得更为开怀。
白慕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含笑又道:“祖母,锦心会在即,过几日筱儿打算去伽蓝寺祈福,听说这伽蓝寺虽然没有白马寺之类的名寺有名,但是祈福特别灵验,有‘状元寺’的别称”
状元寺?周氏意有所动,白慕筱去参加锦心会还不就是为了挣一个女中状元。
白慕筱见周氏面有松动,继续道:“听说自前朝起,就有数名状元中了状元后去伽蓝寺还愿对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记得先帝时,刘清和、王连昱大人也都是拜了伽蓝寺才中的状元。”说着她飞快地看了白慕妍一眼,只见对方如她所料在听到“王连昱”这个名字时眼睛一亮,露出一丝兴趣。
王连昱在民间甚为有名,广为传颂的便是他与妻子如何成就一段神仙佳偶,甚至连民间的戏本子都常常以他为主角。而白慕妍一向最爱这种类似西厢记爱情戏本,自然对于王连昱的故事也是熟知于心,一心梦想她也能偶遇如王连昱这般的才子
白慕妍眸中露出向往之色,娇憨地拉着周氏的手撒娇道:“祖母,妍儿也想跟大姐姐一起去!”
伽蓝寺啊俞氏正想阻止,但是今日心情大好的周氏已经抢在她前面爽快地同意了:“好,去去去!就让你母亲带你和你大姐姐一起去。”
周氏一句话拍板,就算是俞氏心里再不甘愿,也只能福身应下。
而白慕筱的唇角则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撇开白家的事暂且不提,此刻的镇南王府内,南宫h今日是睡了个懒觉,才刚刚起身不久,正心情大好地坐在梳妆台前装扮自己。
今日不打算出门,所以也不赶时间,她干脆就打发了百卉百合几个,自己慢悠悠地给自己装扮了起来。
她给自己挑了一件玫瑰色的妆花褙子,那艳丽的颜色衬得她肤色如玉,神采奕奕,可说是人比花娇。
她嘴角含笑,给自己挽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又配合着褙子的颜色,给插了一支银鎏金掐丝镶红宝石花卉形发钗,又在眉心贴了玫瑰色的花钿。
看着铜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南宫h不由想到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眼中笑意更浓。
这时,萧奕在前院草草的处置完了一些琐事后,迫不及待的回了抚风院,挑开珠帘走了进来,一见南宫h这一身艳色的装扮,不由眼前一亮,笑吟吟地说道:“咦?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俏?莫不是本世子走错门了?”
南宫h转头看着他,故意叹了口气,道:“久闻镇南王世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在南疆那可是人见人爱,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三岁孩童,无不为世子爷绝世的美貌倾倒”
萧奕越听脸上的笑容越盛,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瞧瞧,臭丫头有多么爱慕自己啊,连自己说过的每句话都记得牢牢的。
他笑眯眯地跟南宫h去挤那一把小小的圆凳,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揽着她的纤腰,厚着脸皮自夸道:“臭丫头,你既然知道自己有多幸运,那以后可要对本世子好一些!”他审视着镜中的南宫h,眉开眼笑道,“你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在南宫h洁白的耳朵上,让她不安地动了动,面上一热,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却是故作若无其事。
眼看着这抹红晕就要弥漫到脸颊上,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画眉在帘子的另一头小心翼翼地喊道:“世子妃”
南宫h清清嗓子,问道:“画眉,怎么了?”
萧奕暗恼,觉得这画眉真不会看眼色,没见到自己与臭丫头难得可以独处吗?
画眉却是不知萧奕的心思,她停顿了一瞬,禀告道:“世子妃,意梅姐姐来了。”她的语气中听来有一丝僵硬。
南宫h眉头动了动,心中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平日里,意梅若是来王府见自己,一般都会提早一两天命人过来递消息,可是今日却如此突然
“臭丫头,你去忙吧。”萧奕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抱着南宫h的腰没有放开。
南宫h只能扬声对画眉又道:“画眉,让意梅到小书房见我吧。”
“是,世子妃。”画眉又脚步匆匆地离去,传话去了。
待画眉的脚步声远去,萧奕终于放开了南宫h,南宫h仍旧是俏脸微红,整了整衣裳后,才离开了内室,带着百卉百合去了小书房。
她才刚走到靠窗的一把圈椅上坐下,就见画眉挑开帘子,意梅缓步走进屋来,她看来疲惫不堪,脸色灰败,眼神黯淡这一点点一滴滴都告诉南宫h恐怕自己的预感要成真了。
意梅恭敬地给南宫h行礼后,便在南宫h的吩咐下在脚凳上坐下了。
意梅微垂眼帘,好一会儿没说话,而南宫h也没催她。
“世子妃,”意梅深吸一口气,终于抬眼道,“奴婢这次来是想请世子妃为奴婢做主”
南宫h深深地看着意梅,感觉心脏抽痛了一下,沉声道:“意梅,你说吧。我说过,我总是会为你做主的。”虽然她心里并不期望有这一天的到来
意梅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缓缓地说道:“世子妃,昨日奴婢的婆母说要做主为他纳妾,还已经定下了人选,说是他们以前的邻居家的女儿,还直接把她送到奴婢跟前,让她跪下给奴婢敬茶”
南宫h面沉如水,“你可有受下?”
意梅忙不迭摇头道:“奴婢自然是没有。”
总算意梅心里有数南宫h定了定神,她就怕意梅犯糊涂,而有些事毕竟是意梅的家事,若是意梅自己稳不住,那她哪怕是想要帮忙,也是无从下手。
意梅的婆家一家是南宫h的陪房,一家子的身契都在南宫h手里,只要她开口一句话,意梅的婆家便别想纳妾!
南宫h柔声安抚道:“意梅,你放心,我马上命百合去把你婆母和男人叫来,我是不会准许你男人纳妾的。”
谁想意梅却是咬了咬牙,仿佛做了一个非常大的决定,缓缓道:“不,世子妃,奴婢想要和离!”
帘子外传来一声闷响,跟着是一声吃痛的低呼声,很显然是有人在外面偷听。
“你们俩进来吧!”
南宫h揉着眉心道,跟着百合和画眉赧然地挪着步子走了进来,画眉的下巴一片红肿,百合则目露歉然,她应该就是罪魁祸首了。
画眉不好意思地看着意梅道:“意梅姐姐,我不是故意想偷听的。”她们只是实在担心意梅。
意梅勉强笑了一下,“画眉,别在意。”她也知道画眉对自己的关爱反正这件事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的。
画眉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意梅姐姐,难道说姐夫他他也同意了?”否则的话,她实在是想不出意梅姐姐和姐夫感情这么好,居然会忍痛提出和离。
想着,她眼中露出一抹失望,她一向尊敬姐夫,没想到
南宫h一霎不霎地凝视了意梅片刻,问道:“意梅,你确定吗?”
意梅坚定地颔首:“世子妃,奴婢足足想了一夜,心意已决。”
“好。”南宫h也不再多言,果断地吩咐百合道,“笔墨伺候!”
画眉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百合,但很快还是松开了。这毕竟是意梅姐姐自己的选择。
百合熟练地备好了笔墨纸砚,还帮着磨好了墨。
“意梅”南宫h看着意梅道,“若是下定了决心,那就亲手写下这和离书吧。”
意梅点了点头,走到了书案前,执起了狼毫笔,一双秀目盯着案上的宣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俯身,神色坚定地书写了起来。
她的字迹绢秀端正,一字一句下笔收笔利落果决,却透着一种浓浓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