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赫鲁尼面露惊恐的瞬间,宴会厅里的所有,也全都下意识地转过头,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了耿江岳。宴会厅内,一时间针落可闻,寂静无声到简直气氛诡异。
本以为把耿江岳分配到中南次大陆联盟的犄角旮旯去实习就能安枕无忧的老赫,打死都想不到耿江岳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情报局的那群傻逼,不是说耿江岳最近一直翘班在家,陪着他媳妇儿混吃等死的吗?而且从海狮城到贝马城,坐飞机都得好几个小时,为什么楞就是没人发现他的行踪?还有,这货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程的?难道是有内鬼?
赫鲁尼既慌张又愤怒,接着忽然想到伊万刚刚莫名其妙给他的秘书打电话,说什么贝马大学集体食物中毒,视线立马转移到满头冷汗、浑身哆嗦的伊万脸上。伊万委员跟赫鲁尼一对眼,当场差点吓跪,正硬着头皮要解释什么,却被耿江岳一只手搭住肩膀。
会场内,只有耿江岳一个人的声音:“大家坐啊,不要客气。”
在场的所有人,各个都是中南次大陆联盟的顶尖人物,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耿江岳,但关于耿江岳的传说,却是基本都听过的。现在看到这么一个东华族少年,加上赫鲁尼的反应,每个人下意识的,就全都猜出了几分大概。看到伊万被耿江岳按下去,各桌大佬们,也都慢慢地观察着赫鲁尼始终紧张的面容,依次挨个坐下。
只有耿江岳,始终笔挺地站着,对着赫鲁尼,面带猫抓老鼠似的微笑。赫鲁尼脸色难看,进退两难地迟疑了足有两分钟,忽然装瞎道:“各位先生女士,容我先去上个厕所……”
说着话,蹭蹭就往高台下面走去。
刚走到台下,在两名王者级保镖的保护下要出门,耿江岳忽然一个瞬移,冷不丁就挡在了赫鲁尼跟前。两个王者保镖立马动手,一人出腿,一人出拳,拳脚上分别套着护腿和拳套形状的灵能武器,缠着着黑色的电光,灵力冲天,极其霸道地直冲耿江岳的太阳穴和腰眼袭取。
可就在这一刹那,出腿的那位,却突然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猛然按趴在地上,胸口贴地,生生将地面压出一片巨大的裂纹,伴随着胸骨骨裂的声音,吐出一口鲜血。
瞬发的【五行山】压在他的身上,令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同一瞬间,耿江岳眼神横纹浮现,念动力全力释放。
出拳的那位还没把拳头挥出去,就像被一辆卡车撞到,轰然被弹飞出去十几米,随即重重落下,掉在第三张长桌上,把桌上的盘子、杯子撞得一片狼藉。
最多不到一秒钟,耿江岳电光石火间就搞定了两名人世间的顶尖高手……
然后在全场上下都来不及尖叫的时候,就搭住了赫鲁尼的肩膀,说道:“一起去啊。”
赫鲁尼深吸气看着耿江岳,铁青着脸,点了下头:“嗯……”
耿江岳微微一笑,随手解开了【五行山】的技能。那位被耿江岳的辅助技能打出内伤的王者级高手,很快就被城堡里的医生抬了下去。而掌管三十八亿人性命的老赫,也在满屋人充满担忧的目光注视下,被耿江岳满脸友好地勾搭着,脚步沉稳地走出了门。
宴会大厅的大门,缓缓关上。
大厅里的百来号人静默了许久,才在某一个时间,集体发出了喘气的声音。
伊万手脚冰冷,望向高台上空出来的那个位置。
而坐在高台上的另外两个大佬,则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
眼神中带着几分愕然,几分措手不及,以及……一点点的期待。
赫鲁尼要是被弄死的话……
他们两个岂不就……hiahiahihia……
至于到时候怎么对外公布死因,云九天都能因为工作不力自杀,我们赫鲁尼主席这么爱戴人民的领袖,就不能为中南次大陆联盟感染变异死掉八亿人感到痛心疾首?
心梗、脑梗、肺栓塞什么的诊断结果,分分钟就能抛出来。
毕竟每个医院的医生都是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他们多年来一直接受国家和人民的教育和培养,向来都清楚地知道真相和大局两者之间,到底哪个更加重要。
就算他们自己主动选择不知道,可他们都有自家人和朋友……
高台上的两个人,几乎快要掩藏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连忙又眼神凶狠起来,低着头,瞬间变成一副国难当头,寡人要好好思考的深沉模样。
……
“老赫,你们安排特工监视我,有好长时间了吧?”
“有吗?我回头问问。”
“有的,王神机告诉我的。”
“有没有可能是东华国贼喊捉贼?”
“他跟我说,东华国的监视组已经撤了,因为你们在国内通缉他们,还死了不少人——死的都是你们这边的,你们还私底下抗议了。”
“不可能,我们根本没这么做过。”
“好吧,如果被我发现,小心死全家哦。”
“耿先生,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让你们小心嘛,不要自己犯贱,制造出无法解决的问题。”
赫鲁尼堡很大,耿江岳陪着老赫走了五六分钟,两个人一路瞎聊,半天才找到一个厕所,而且如果不是耿江岳眼尖,赫鲁尼或许能把这段路延长到半个小时以上,从而伪造出一种上流社会人人都喜欢随地大小便,因为不管何时何地都有下人收拾的奢侈氛围。
耿江岳在卫生间门口一把拉住赫鲁尼,转过头来,又连幻术都懒得用,直接对跟在他们身后五六米处的一大群保镖、警卫和特工说道:“在这里等着,你们领导有事情要跟我谈。”
赫鲁尼心里流着泪,暗骂草拟娘的老子才没话要跟你说,但脸上却坚定保持着大国领袖的气度,显得很沉着地对部下们点了下头,道:“听耿先生的。”
警卫、保镖和特工们闻言,这才老老实实站住,任由耿江岳把他们的人生大腿,像拖出门散步却不愿意走路的狗子一样,强行拖进了卫生间内。
走进古堡空旷的卫生间,耿江岳放开赫鲁尼,指了下小便池。赫鲁尼却站着没动,沉着脸,低声问道:“耿先生想见我,直说就好,何必非要搞得这么惊喜?”
耿江岳见这逼这么临危不惧的样子,不禁也被他带得板起脸来,说道:“其实并不是想找你,真正的目的,是想通过阁下,找另外一个人。”
“谁?”
“约翰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