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纤,算了,我没事。”
“小姐,人家都把你欺负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这么心善,你可是尊主最宠爱的小主,可是你看你现在,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想怎样?”玉兰来到了苗纤面前,小小的瘦弱的身子挺得笔直:“我是一个婢女,但贱不贱还轮不到你来说嘴,你又比我高贵在哪里?说到底,还不是和我一样,也只是个婢女,仗着自己会点武功,修习过一点灵力术法,就觉得了不起了吗?”
“你——”苗纤气的抬起手,想要扇玉兰,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叶赟拦住了。
“你有什么资格动她?”叶赟死死的钳住苗纤的手,两方僵持不下。
“叶赟,不得无礼,带玉兰回忆染楼。”林朽阁主道。
“是!”叶赟应道,又冷冷的看了一眼苗纤,才半拖半抱的将玉兰带离了此地。
“木教真是好威风,下人一个个竟都爬到主子头上了。“苗纤阴阳怪气的刺道。
“苗纤!不得放肆!”婵羽冷呵一声。
“小主——”
“退下!”婵羽疾言厉色道。
“是!”苗纤应了一声,才不情不愿的退到了婵羽身后。
“林朽哥哥,对不起!”
“快下去洗漱吧,此事委屈你了,我会给你个交代。”林朽阁主疲惫道。
婵羽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必了,她说的没错,是我对不起煴,这事就这样过了吧,反正你我也无心这场婚姻,就到此为止吧。”
“也好!”
得到了吩咐,灵侍纷纷上前,遣散了围观的百姓,婵羽被下人带去洗漱,林朽阁主疲倦的回了榆楼,众小主长老们也都无奈的摇头叹气的散了,一场闹剧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羽阁——婵羽的寝室后面,一个宽大的浴池内,雾气袅袅,花瓣撒了满池。婵羽靠在池边,安静的闭着眼睛,苗纤为她清理着长发,看着她愈发平静的脸,已经没了昔日的灵动开朗,不由鼻尖微酸,一下便红了眼眶。
婵羽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声音中带着疲惫:“哭什么?”
“无事。”苗纤忙抹了眼泪:“苗纤只是心疼小主,您比起从前,愈发安静了。”
“安静了多好,以前太闹,只有静下来,很多事情才能看的明白,不至于活的像个傻瓜。”
“苗纤倒情愿您傻一些,没心没肺一些,那样才能活的快乐。”
婵羽心中苦涩,她将脸埋进水里,让泪水与池水融为一体:“木生哥哥,为了你,婵羽变成什么样子都愿意,只要你好好的,婵羽所做的一切就不算委屈。”她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一个月前,她去土教寻找木生,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土教上下竟都不知道木生的下落,最中她找到筑尘,通过筑尘得知木生十日不多,暂时被他以灵力温养,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木生是以原阳祭祀凶兽,若要救他,需要拥有最纯正的原阳体之人将自身的原阳之气渡给他一半,他才能活命。
这个世界,最纯正的原阳体也不难寻找,可是在渡给别人一半自身的原阳气之后,对自身的命数还能没有分毫影响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她的赤焰哥哥。
那日,她抱着所有的希望赶回火教,向赤焰尊主说明缘由,又不住的乞求后,赤焰尊主最终答应了她,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让她嫁给林朽,这对她来讲无疑是晴天霹雳。
“我不同意,林朽哥哥也不会同意的,我们各有所爱,你为什么要让我嫁给他?”
“这你不需要知道,至于林朽那边,你也不需要考虑,你只需告诉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给你时间考虑,你什么时候嫁,我什么时候救,选择权在你手里,一切看你。”
“赤焰哥哥,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不爱林朽哥哥,我爱的是木生,求你,不要这样逼我。”
“我说过,选择权在你手里,你可以选择不嫁,我并没有逼你。”
“可林朽哥哥根本就不爱我,他爱的是煴,我嫁给他,是不会幸福的!”
“你怎么知道?”赤焰尊主猛然站了起来,心里一紧,浑身充满了寒意。“
“原来,煴真的没死。”
所有人都说周柠死了,她却是不信的,只因当年她发现赤焰尊主在周柠的身上施了缠心术,能让赤焰尊主施展缠心术的人,一定是对他有用或是在意之人,可是在周柠的尸体被林朽阁主带回土教时,所有人都充满了震惊嫌恶,只有赤焰尊主没有流露出丝毫意外,因此她猜想周柠或许根本就没有死,原是这么随口一说,却不曾想,赤焰尊主的态度,真的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充满了不解,悲愤的质问:“你既然知道煴没有死,又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让林朽哥哥知道真相,他该多难过,煴又该多伤心,而我,又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存在?,你要让我在他们两人面前,如何自出?”
“哼!”赤焰尊主一脸的漠然,不想在于她说太多,冷了脸道:“这些都是你该操心的事,只要你答应嫁给林朽,大婚当日,我定会救木生一命,你自己决定!”
“可是——”
“没有可是,你也不用在试图跟我讨价还价,我乏了,你回去吧,想好了告诉我。”
这应该是她从小到大,赤焰尊主第一次逼迫她,可她却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木生死的,最后,她还是忍痛答应了赤焰尊主,她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了林朽阁主的身上,希望他能推拒掉这门亲事,最终的结果让她明白,她太傻太天真,赤焰尊主一旦决定的事,又有几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在她答应的第二日,赤焰尊主手书一封派人加急送至木教,又过了两日,赤焰尊主收到回信,林朽阁主答应了,于是,她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心里是痛的,苦的,涩的,唯一能支撑她的,应该就是此时此刻,木生应该已经好了吧,她心里欢喜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及那张可怖狰狞,却从脸型及五官依稀能够辨认出来的女子,她心里又痛着,悲喜交加,形容此时此刻的她,实在是最贴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