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
......
没有任何声息,照理来说,就算中军不回,两侧潜伏的士兵也会代为回复。可直到现在为止,陈宇已经‘布谷’了一刻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越来越焦躁的陈宇,在原地转了两三圈,不待老爷子们上前言语,陈宇对着林子就恶狠狠地低吼道:“不论你们是谁!我陈宇,定要将这小岛,夷为平地!”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的高城,舟老等人丢失的士兵,再加上自己消失的亲卫,陈宇心疼地几乎要昏过去了。
用力地甩了甩头,陈宇不甘地又要呼叫,但却被反应过来的二位老爷子一人一边,给他强行压了下来。坐在地上后的陈宇显然并不满足,他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了二老身上,对着二老就怒吼道:“那可是数十亲卫呐!那代表的可是数十户丧子、丧夫之痛的家庭啊!我的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说着说着,陈宇好像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站起身就要朝着深坑中央的那一处最大的聚居地而去。
面对如此诡变,两位老爷子怎可能就这样甘心呢?!但现在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合适再往前走的时机。舟老不吭声,王老作为最早跟陈宇在一起的一位老者,拽住了陈宇几欲挣脱的臂膀。
“少爷,少爷!不能冲动啊!你回头看看,你看看,还有这么多人仰仗着你呢。想想陆勇、王盟,想想其他人......”王老其实很懂陈宇的内心,否则他也不会用这些言语来劝说陈宇。
陈宇这边也就是一时激动,当他转头看向那一双双有些疲累,但还是炯炯的眼睛时,又是一声叹息。
看着有些颓然的陈宇,王老将他拉着坐在了地上,而后示意了一下旁边坐着的舟老。老爷子也不含糊,几乎都没有思考,立刻就问道:“说说你在这破庙中究竟看到了什么,你不是常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吗?老头子们也参详一下,当时看你的情绪特别激动,是否有什么突破?”这才是真题,随着故事的深入,不仅仅是二老,郑玄德、王胖子以及所有士兵都已经感觉到了‘面具故事’的重要性。这不,郑玄德也不站着了,跟着陈宇一屁股坐在他的背后,细细地听了起来。
“哎,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我看来,反之亦然。那哦不,应该叫做杏子姑娘,其实遭受了太多太多苦难。本来被掳走之后我以为事情就此了结,未来就是各种生活琐事了。可并非如此,她在入岛也就是嫁给那野蛮人第二年,野蛮人夫婿就死了。战死的,跟黄毛儿。之后村子里就传出了一些不好的流言,毕竟杏子应该算是整个村子里最漂亮的一个姑娘了吧。对于她可以依靠的未来,还是有很多人想要当的。有这么一个情敌,村里的其他女人自然不愿意了,当然我是这么理解的,不排除她真有问题。后来绯闻慢慢成为了传言,又渐渐变成了口口相传的‘事实’。至此,杏子就成为了村内,乃至整个岛屿的一个不详之女吧。再然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终于有一个克制不住自我的未婚小伙子,冲进了杏子的房内,对她欲行不轨。但好死不死地,就被村里人给发现了,结果当然不怎么样了。她被穿上了一段鲜红的嫁衣,绑在那中央聚居地。在万众瞩目之下,被萨满指责为额......就是所谓的带来灾难的女人吧,这么理解就好。各位猜猜,她是怎么死的。”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虽然并不细致,但也是让陈宇有些口干舌燥。他拧开随身的水筒,猛灌了一口后,看向了周围的人们。
士兵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活跃着,不同于其他军营,十分的民主。
“淹死?咱们村若有这样的,就装在笼子里......”“狗屁,那就做浸猪笼,啥也不懂,你怕不是村儿里的吧?”“我看他们是吊死,这样才比较恐怖,舌头伸得长长的。”“恶心死了,收回你的舌头好吗?我看是活剐了!否则将军不可能那么激动!”......
一群人在各种猜测着,唯有坐着的几个人,都不言语,还在看着陈宇,等待着他的答案。
“呵呵,你们都太年轻咯,也没有见过真正恶心的原始人。那些鬼一样的东西,居然信奉吃掉活着的,败坏了心神的同类,就可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和速度!他们一片片得,将杏子的肉割下来,重要器官敬天地万物苍生,其他肉食每人一片,小孩子都不例外。呵呵,可怜的杏子,在不停的哀求,一直在惨号着,就这么活生生得,被片成了一堆枯骨。在我看到的世界里,她即使是肉没了,内脏都还在蠕动着,冒着热气。她还在惨叫,即使是现在,我都难以忘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迎接陈宇叙述的聊天再没有了,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沉默的怪圈,却又都不忍打破这现在的宁静。
陈宇紧闭着双眼,就好似在回想着什么,就或者痛苦地想要忘却她。
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王老摇了摇头,看向旁边的老朋友。舟老其实也跟他是一样的动作,不过舟老见识过的残忍与神秘,却比陈宇等人要多得多。
“想开点吧,此事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的。或许那时这些人真地很原始吧,未来还有许许多多,即使是现在,还如同这座岛屿过去一样的地方,等待着开化。我们休息休息,等天亮继续启程吧。”如果舟老不说的话,大家还都没有注意到,原来在不知不觉当中,天空已经变得暗淡了很多。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他们这一顿的折腾,居然整整经过了一个晚上!怨不得二老不让众人再走了。
那些本以为还早的士兵们,再知道了时间之后,也都是精神乏累了不少。
见故事就这样完结,静静地听着的郑玄德却摇了摇头。他在陈宇的背后,看不到的位置摇了摇头,对众人说道:“看来这事情还未完呢,应该还有最后一个面具才对。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