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公子勃然变色。
连旁边的徐福兴都是微微色变,被赵洞庭这句话给惊住。
现如今朝廷法制完善,没谁敢再轻易说出动不动就砍谁脑袋的话来。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还是感激赵洞庭替他和丫头解围的,没打算抽身事外,道:“砍人的事情我熟练,还是我来吧!”
赵洞庭微愣,然后真是把刀递到徐福兴的手里,“那就有劳徐前辈了。”
他笑眯眯,好像哪怕砍下耿公子的脑袋也不是什么大事。
耿公子却被吓得连尿都差点飚出来,连道:“不要,不要!我爷爷是当朝刑部左侍郎耿谏壁、父亲是太中大夫耿思量!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啊!”
他是真的被吓怕了。
徐福兴的气势远远不如赵洞庭这般汹涌澎湃,但那股杀气却是如同寒冬里最侵骨的寒风,能够直摄进他的心脏里。
耿公子知道,这家伙绝对有杀自己的胆气,更有这个本事。
抛开刑部左侍郎之孙这个身份不提,其实他和普通人压根就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差。肩不能挑,手不能扛。
“废物。”
赵洞庭嘴里清清淡淡吐出两个字,随即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耿家真是后继无人,耿侍郎当初随着朝廷奔波流连,读书人出身却在军中硬生生沾染不少杀气,亲手杀的元贼不比许多武将要少。你爹耿思量也能算是虎父无犬子,虽然前半辈子庸庸碌碌,但在科举改革后却一鸣惊人,以四十岁的年纪还得中进士,并且对政改颇有自己的见解。呵,怎的到你这代就成了这样的废物?是不是耿思量寻常时间都用在琢磨如何给国家改革上,而忘记对你的教导了?”
耿公子面上再无半点血色。
哐当!
殿内主位上,那始终像是怔怔出神的费捕头也从位子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徐福兴微皱着眉头看向赵洞庭,然后又扫过乐婵等诸女,狐疑之色愈发浓郁。
耿公子结结巴巴道:“你、你到底是谁?怎会对我爷爷还有我父亲的事这般清楚?”
他知道这回肯定是栽了。
眼前这个家伙的来头绝对大得难以想象。
皇城内知道他爷爷名号的年轻人不假,但知道他父亲名号,而且还有如此了解的可就不多了。
最主要的还是赵洞庭口口声声耿侍郎、耿思量,这实在太他么的吓人了。
耿公子觉得这家伙的父辈或者祖父辈肯定得是当朝正二品以上的官,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底气。
但他又是谁家的崽呢?
皇城内的大衙内他都见过,没有这号人物。那只能是城外的。
难道是哪路转运使的嫡系子孙?又或者,是哪个总军区元帅级别将领的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