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说道:“韩敏,你早已不是京兆尹了,所以你的话,没有任何力度!”
韩敏却是说道:“微臣对太上皇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蝼蚁罢了。”
“臣知道,臣没地位,甚至都没资格和太上皇说话。”
“但,少卿大人曾经告诉过臣。”
韩敏抬起头看向李渊,声音朗朗:“少卿大人说过,我们人,不过就是沧海一粟罢了,无论我们是什么地位,处于什么位置,在这天地间,其实都是无力的。”
“但,有一个东西,纵使我们身份卑微,也要坚持!因为,它是这残酷残忍黑暗的世界里,唯一的光。”
“它,便是真相!”
韩敏话音一落,魏征也罢,房玄龄也罢,李二也罢,此刻眼中都猛的闪过一道精光,猛然抬起头看向韩敏。
这话,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棒喝一般,让他们内心都是一震!
“真相,是唯一的光吗?”
李二眼眸缓缓闭上,心中再次想起了秦祖来的死。
他内心无比悲痛。
若是秦祖来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长孙无忌同样的哀叹。
李孝恭的脸色,也充满了复杂。
“所以……”
韩敏大喝道:“我是蝼蚁,我无力!但真相,它也无力吗?”
“太上皇,你可以掩盖一切,但你能消灭证据吗?”
“本官在还是京兆尹时,已然侦破了魏大人、房大人、李大人的案子,证据卷宗,就在这里!”
韩敏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三份卷宗。
他死死地盯着李渊,说道:“太上皇陛下,敢看这些卷宗吗?敢让这些卷宗公之于众吗?敢再对着所有百姓说一句--魏大人他们有罪吗?”
“你……”
李渊怎么都没想到韩敏竟然如此大胆。
更没想到,韩敏竟然真的破了案了!
韩敏什么本事,他自然是知晓的,所以他陷害了魏征几人后,压根就没再去管了。
毕竟在他看来,秦祖来不在长安,这案子谁也破不了。
可谁知道,这才几日,韩敏竟然偷偷摸就破了案了!
看韩敏那自信的样子,不用去看,李渊就知道,案子一定是真的破了。
那,自己要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公之于众?
不行!这是如此,那么好魏征三人不就无罪了。
那魏征的指控,就真的麻烦了!
李渊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韩敏则是偷偷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他真的快吓摊了!
案子他破了吗?
自己哪有这个本事。
但自己没有,不代表少卿大人没有!
少卿大人虽然回来才三四日而已,可早已破了魏征几人的案子。
并且将证据交给了韩敏,这才让韩敏在这时,有了高光的时刻!
魏征三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有底了。
魏征上前一步,朗声道:“太上皇,敢将卷宗公之于众吗?”
房玄龄笑呵呵说道:“太上皇陛下,你觉得,我们是罪人吗?”
李逍遥也说道:“人在做,天在看,真相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会到来!”
韩敏见三个大佬都站出来了,也再次开口道:“太上皇陛下,你不出声,是代表默认吗?”
“所以,你默认,是代表你知道本官的话都是真的!”
“你默认,是承认魏大人他们都是被冤枉的!”
“你默认,那是否也表面,魏大人他们刚刚的话,都是真的!所以他们痛数陛下三宗罪,乃是正确无误的?”
“你……你住口!”
李渊被韩敏这个小蝼蚁气的脸都发抖了!
他喝道:“来人,抓住它,将他给朕杀了!杀了他!”
那些侍卫闻言,不敢忤逆李渊的话,直接提刀向韩敏冲了过去。
韩敏脸色一白,刚要喊少卿大人救命,就被魏征三人挡在身后了。
魏征怒发冲冠,瞪着侍卫,喝道:“大胆!助纣为虐,你们还如此冥顽不灵吗?”
魏征一身正气,怒目圆睁,怒发冲冠,自带一股慑人气魄。
那些侍卫,竟然真的不敢再进寸步了。
而李渊见状,则是更加大怒了!
…………
他吼道:“魏征、房玄龄、李逍遥、韩敏四人以下犯上,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来人,将他们就地斩杀!敢忤逆朕命令者,诛九族!”
李渊这命令一出,那些侍卫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不敢忤逆李渊之令,否则自己九族尽死。
所以他们就算畏惧魏征,也还是咬着牙,提刀就向几人杀去!
魏征几人都是文官,而是一个武器都没有,若是真的被这些侍卫砍中,必死无疑!
这一刻,魏征四人心里皆是lo咯噔一下。
他们没想到李渊已然彻底撕破脸皮,不管不顾,就是要杀人了!
李渊目光冰冷:“就算你们有证据又如何?现在大权已然在我手中,我要杀你们,谁敢阻挠!”
百姓们都被这一幕弄得愣住了。
蒙虎也是心里大惊,看向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我们该出手了,再不出手,他们就死定了!”
而秦祖来,却是眯了眯眼睛。
他抬起手,说道:“再等等,还不到我们出手的时候。”
“那,那韩敏他们就要死了。”
“放心,死不了!”
秦祖来眼眸眯起,紧紧地盯着对面:“还不出手吗?最佳的机会已经到来了……”
“住手!”
而就在这时,一道充满无尽威严的厉喝声,陡然响起!
这声音,仿佛蕴含着天怒一般,声音一出,让所有人内心皆是一惊。
他们连忙下意识循声看去。
李渊也下意识循声看去。
而当他看到来者是谁时,李渊那一脸得意与冷笑的脸庞,忽然间僵住了。
整个人,双眼一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整个人都充满了不敢置信之色。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你,你不是……”
李渊惊住了。
因为,这厉喝发出之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在李渊心中已然死了的--大唐皇帝李二!
李孝恭这时一摆手,便有穿着普通衣服的将士直接冲了出去,迅速将那些阻挡的衙役和侍卫驱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