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人看来,这时候就要尽快打击浙党的嚣张气焰,以免让他们真正的成势,可魏忠贤却从未管过,哪怕对温体仁的全部举动了如指掌。
只因他知道,这是好事。
济宁飞蝗以致大饥的消息才刚传来,转眼留在福建推行新盐法的温体仁就被加官礼部侍郎,这讯号还不够明显么?
天启皇帝这是在为推温体仁入阁造势!
只要温体仁自己不在山东办砸这最后一趟差,山东饥荒平定以后,入阁辅政,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至于山东巡抚王惟俭,皇帝忽然问起,想必也是跟前几日忽然呈进来的奏疏有关。
想着,魏忠贤回道:
“爷心中早有计较,何必要问奴婢呢?”
朱由校侧目看他一眼,笑道:
“常人都说你是朕肚中的蛔虫,朕觉得传闻这次不假,那你倒是说说,朕计较什么了?”
这一问,如实回答,还是模棱两可,只一瞬间,魏忠贤心中便有了答案,他道:
“据奴婢了解,王惟俭虽旧为东林,可是能力还算不错,其门生故吏在士林众多,如能拉拢他为爷效力,助益不小。”
“你真是这么想的?”朱由校确认道。
魏忠贤连忙跪下来,道:
“陛下在上,奴婢如有虚言,不得好死!”
“你起来。”朱由校望着神情忽然激动起来的魏忠贤,面色却有如古井无波,淡淡说道:
“王惟俭的事,朕心中有数。”
“陕西那边,怎么样了?”
魏忠贤起身说道:“回陛下,番子们回报,说是最近几月,在大同、宣府边境截获了不少填满大量现银、绸缎等资财的马车。”
“想是晋商们怕了,开始向南逃了。”
“你是怎么办的,都给截了?”朱由校问道,注视着魏忠贤。
其实所有的事情,他心中早就通过较事府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魏忠贤这个人,总是让人不放心。
经常这样装作不知的去问一问,也是因为忌惮他瞒着自己在干什么事。
魏忠贤一听就急了,忙道:
“没有,奴婢知晓陛下的心意,没有陛下的旨意,哪敢让番子们擅自行事。”
“奴婢探听了消息,每日都呈报给陛下了。”
“你做的不错。”朱由校淡淡嘉奖了一句,转念道:
“关外有哪些部落接受这些晋商的通款,藏匿其家人与资产的,应该都查清楚了吧。”
魏忠贤道:“回陛下,都查探清楚了。”
“有漠南十四个部落,以及…泰宁王以儿邓…”
听见这话,朱由校一直平静的眸子总算是微微动了动,确认道:“以儿邓?消息可属实?”
“消息确切!”魏忠贤说道:“爷,奴婢手下的番子们还查到,泰宁王与晋商中的渠家、范家、张家、王家都过往密切。”
“最近,泰宁王又在与建州皇太极有书信往来,只怕,是谋划着什么事…”
“哼,朕早看出他有鬼心思。”朱由校不无意外,冷哼一声,直接说道:
“不等了,传旨福余王、朵颜王,收网吧!”
魏忠贤一愣,皇帝迟迟没有下手动那些早就按在砧板上的晋商,原是连这也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