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小儿的火器犀利,要是在山上扎营设伏,重炮能直接打到城下,我们骑兵攻山,进去容易出来难!”
渠家祯趴在土墙后,两个蒙古人就在不远处商议,他粗通蒙古语,这些话听得他暗暗心惊。
广昌营正要行动,捉了这两个蒙古哨骑。
不多时,一名家丁从黑夜中赶来,低声道:“将军,不可轻动,镇台军令,不可轻动!放这两个蒙古兵过去!”
“为什么?”
渠家祯很意外,瞪大了眼睛。
“放他们回去,岂不是将镇台置于险地?他们已经猜出我军要在山上设伏,若是围而不攻,岂不两面受困?”
家丁道:“镇台说逢战临敌,需得随机应变,战机稍纵即逝,来的是西土默特的虏兵,这计划就变了。”
渠家祯毕竟不是在山上统筹战局的总兵,恨恨看了一眼这两个蒙古哨骑,只得下令继续趴伏。
不久以后,白登山上。
“西土默特经过分裂,总数没有十万,这次入关,不可能倾巢而出,都隆僧格带来的人马,最多四万!”
张万邦负手站在沙盘旁,沉声说道:
“据渠家祯的快报,两名蒙古哨骑在官道两侧饮马而走,广昌营并未走漏风声,其余各部也都没有交战的回报。”
“这也就是说,都隆僧格接到的探报,大概率会是官道安全,我军会在白登山设伏。”
“依本镇看,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传令下去,已经在官道两侧设伏的各营按兵不动,白登山上的主力撤出,只留本镇的家丁队,其余全都前往官道两侧设伏,但是炮营要留下。”
说到这里,张万邦冷冷一笑:“不放出点动静,怎么能让都隆僧格以为我军要在白登山设伏引诱他进山呢。”
......
都隆僧格率领土默特大军风卷残云一般北行,提前放出数百哨骑,很快接到回报。
情况基本一致,官道两侧并未发现明军踪迹,许多哨骑甚至在河边饮马和短暂停留,也没有遭到伏击。
哨骑出去多少人,回来就是多少人,都隆僧格这下放心了,只是有个最新情况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张万邦既然没有在登白官道两侧设伏,那么很显然,极有可能是打着引自己进山聚歼的算盘。
况且明军的重炮十分犀利,在白登山驻军,也能直接发炮帮助大同镇城的守军。
这样来看,张万邦的确是有些手段,占据了白登山这个有利地点,进退都可以自如。
看来至少要给白登山围了,不能让他们随心所欲的放炮。
攻山是不可能的,都隆僧格不是傻子,骑兵攻山,对方都是精锐,这无异于羊入虎口,有多少都给你绞死在里面。
反正大同镇城今夜必破,城一破,自己抢了就走,再不会有什么顾虑。
都隆僧格拔出弯刀,金戈挽雪,反射出幽幽晶光,手腕猛然翻转,指向白登山,高声喊道:
“杀去!”
“给本汗围了白登山!”
一时间,马蹄声平地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