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看。”刘睿宣轻抚了一下欧阳馥浅的长发,“只不过,当我看你的时候,你已转离开了。”
“我怎么不知道。”欧阳馥浅抬起眼帘,朝刘睿宣翻了一记白眼,“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呀。”刘睿宣轻笑道,为欧阳馥浅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三年下学期的那个周二早上,收到你的信的那天早上,我看到你了。”
“嗬!”欧阳馥浅轻呵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
“我原本是不好意思说的。”刘睿宣轻轻地欧阳馥浅揽到前,“因为,我一直都没有看清,但是,现在不同了,你听,最真实的心跳声,因为你的存在。”
“嗬!贫嘴。”欧阳馥浅轻捶了一下刘睿宣,“我从四年级的九月从你的窗前经过,一直到四年级的四月,你才看到我。要不是那封信,你是不是还看不到我?”
“不。”刘睿宣低笑了起来,“是因为来来。”
他忽然想来,好像来来是知道的,来来一直在提醒他,小睿,你看那个苏浅浅在看你了。小睿你看,那个苏浅浅又从你的窗前走过了。
原来,来来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嘶!”
忽觉胳膊一疼,刘睿宣侧头去看,迎上欧阳馥浅嗔怪的眼光。
咳咳,只要表姐开心,掐他几下都行。
况服,他现在也很想揍自己一顿。
不光商低,还不会聊天。
刚才应该说,是,是因为那封信的!
表姐越来越小气了,这样的表姐,他好喜欢!
刘睿宣唇角微微扬了扬:“是因为来来把那封信带来了,然后,我一抬头看到了你。”
欧阳馥浅朝刘睿宣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没有做声。
也好!
刘睿宣低笑着,把头埋到了欧阳馥浅的发丝间。
就这样静静地,不说话,其实也很好。
刘睿宣微微地眨了眨眼睛,朝西天边的那一弯纤细的上弦看了过去。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缺角的弯月亮了。
西天边那缓缓的未落下去的淡淡的月,无须再照亮他抬头仰望的眉眼了。
“古乐府里说,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欧阳馥浅那轻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重重地落到他的心上。
刘睿宣微微地怔了怔,低下头来,“浅浅,你看,此刻,我在思念你。”
在十年后,一一捡拾,那些年幼的过往,那些她或者记得,又或者早已忘记的过往。你看,此刻,他在怀念她。他们在十年后回忆,初见的旧时光,遥寄一份古老的相思,里面有曾经脸红的她和当年不经意的他。
转眼之间,已是,十年。
十年,这世界并没有怎么样的变化。他,依然是那个浅笑不语的男生,心似琉璃,听歌,写字,回忆。又好像有了不知怎么样的变化了,在不经意间,岁月已在低首敛眉间逝去了,记忆已在慢慢走远,有些人和事,也在慢慢变淡,开始渐渐记忆不起,可,每一段记忆,都舍不得,也丢不弃。
他忽然开始明白,这个季的到来,竟然是为了找寻记忆而来:
“彼时初相识的你我,已隔了十年光的流转,而此刻回忆的我,还有初相识的我,却依然都是同一个我,那么,你呢?”刘睿宣幽幽地说道。
用感觉的触须探进那已经消逝的时间里去追忆和描摹,会生起泡沫般的出奇的异想。珍藏检视的一点一滴,都根植在那里,缓缓地生长出来……
“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初,人不如故。”
欧阳馥浅低语呢喃了起来,脸上滑过一片清凉。
小睿,终究还是误会了。
她,只是苏浅浅,却不是他心里的那个欧阳馥浅。
这一段的心路,她何尝不是,也走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