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成!”老温氏第一个发言,“秦世子是二婚,娶了你这么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总归是欠了你的,给你买套宅子不过分,别的要求咱也没有,跟刘尚书手里那套差不多大小就行,气死他!”
“那肯定呀!”姜柔挑眉,“我好歹是个世子夫人,总不能就这么让人给比下去吧?”
“那就这么定了,你要真给买了宅子,从今往后就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姑奶奶,你回来,我指定好好招待你!”老温氏越说越激动,有生之年能住进带花园带湖带亭台楼阁的大宅子,她死而无憾了。
“开什么玩笑?”姜云衢忍不住泼冷水,“刘尚书手上那种格局的宅子,一套下来至少得一万两,柔娘刚嫁过去,儿子都没给人生一个,就想空手套白狼让他为你花一万两?”
再说了,武安伯府这些年在走下坡路啃老本,拿不拿得出这一万两的闲钱都还两说。
最后这一句,姜云衢没说出来扎姜柔的心。
其实要说有钱,还得是肖府那位,他自己住的宅子格局多大,从老爷子寿辰那日去的宾客排场就可见一斑,人家不仅带花园带湖,还带了个能供客人骑马射箭的校场。
而且,东厂名下产业遍布南齐,每年掌柜们收账都能收到手软,光是给老爷子办一场寿宴,就不知花了多少银子。
这些,他都是亲眼得见的,给客人们奉的茶点以及席面上的酒菜,没一样不名贵精致,堪比皇帝过万寿节。
肖彻若是出手送宅子,怎么也得是刘尚书那种格局的两倍。
可惜啊,自己跟姜妙的关系不仅僵,还在寿宴那日打了个死结。
姜云衢越想越懊恼,但懊恼的同时,又埋怨姜妙不懂感恩,当初要不是他娘来那么一出让她未婚先孕,她哪会被爹赶出家门?不被赶出家门,哪有那机会去东厂的庄子上做事?不去庄子上,哪有那机会结识肖彻?
说到底,姜妙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爹娘给的,姜妙但凡识趣点,就该主动回来谢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端着高高在上的督主夫人架子,三番两次搞小动作踩他们脸!
姜明山见儿子脸色不好,以为是因着入赘的事儿,便问他,“大郎,你有什么想法?”
姜云衢回过神,抿了抿嘴,随后轻叹一声,他想入赘,“爹不是刚把我娘接回来么?我先去见见她。”
“也好。”姜明山点点头。
毕竟是同床共枕过那么多年的人,在来京城的一路上,姜明山能清楚感觉到陈氏的变化,一年多的牢狱生活,让她变得更为阴郁也更为瘆人了。
姜明山想到陈氏的眼神就各种不舒服,对姜云衢说,“你去了好好劝劝你娘,安安心心把身子骨养好再说,其他的事儿让她无需操心,得空了我会去看她。”
……
姜云衢来的时候,陈氏已经沐浴完,先前那身破衣裳让巧儿拿去烧了,换了身秋香色的长身褙子,头发绾起,簪了银簪,脸上抹了面脂,瞧着总算是滋润了几分。
巧儿是姜云衢亲自挑的丫鬟,认识他,当下见着人,忙欣喜道:“巧儿见过少爷。”
姜云衢问:“我娘呢?”
“在屋里。”巧儿说着,偏头对着正屋方向喊了声,“太太,少爷来了!”
陈氏闻言,忙不迭地打了帘子出来,得见儿子站在院里,她眼眶倏地就红了,“大郎……”
“娘。”姜云衢淡淡喊了一声。
陈氏抹了泪,让他屋里坐。
母子俩便到了堂屋,巧儿进来奉了茶又退下去。
陈氏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姜云衢一番,欣慰道:“终于能在外面光明正大地见你了,真好。”
姜云衢微微垂首,“这一年,娘受苦了。”
陈氏想到自己这三百多天在牢狱中度日如年以及所受的欺凌,眼神阴冷下来,“谁让我受的苦,我必让她十倍还回来!”
姜云衢听得心神一凛,“娘,您这是……”
“你们上次查姜妙的奸夫,查得怎么样了?”陈氏问,“那小贱人现在在哪?”
姜云衢没脸提那事儿,眼神有些闪躲。
“又让她给躲过一劫了?”陈氏冷呵,“小蹄子,算她侥幸大难不死,大郎你别怕,现在为娘出来了,一定想法子让她付出代价为你出口恶气!现在你告诉娘,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