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彻不是来养病的,京中炎热,圣上带着一部分朝臣去了承德避暑山庄,他难得清闲,也过来避避暑。
姜秀兰正在后厨盯着梢,小火炉上熬着给肖彻准备的清暑汤。
看到来取汤的人是姜妙,姜秀兰不免紧张,“妙娘……”
“姑妈放心,我绝对不给您捅娄子。”
她轻笑着,话完便走进厨房,站在右侧最高的莲花纹顶柜旁。
顶柜落了锁,里头摆放着肖彻专用的餐具和茶具。
姜妙用钥匙打开,取了一只白玉碗出来,在小火炉旁蹲下身,用木勺掠去汤面上的浮沫。
盛好汤,装进托盘,姜妙端上便径直朝着东院去。
冯公公站在院门外,两旁分别立着四个面无表情身穿黑甲的护卫。
因着姜秀兰的关系,冯公公对姜妙的态度不算冷,但事关厂公,难免还是多叮嘱几句,让她进去后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姜妙很有自知之明地点点头。
一如前两次来东院那般,她没有因为好奇而东张西望,直奔北屋。
屋门虚掩,姜妙推开时发现里面只亮着一盏宫纱灯罩,光色暖黄微暗,影影绰绰间,能看到肖彻侧躺在竹榻上。
他似乎已经睡熟,房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博古架上更漏沙沙的响声。
姜妙蹲身,小心将托盘放到矮几上,正欲起身离开,余光注意到一旁红木落地衣架上挂着的披风,她顿了顿,走到那边将披风取下,小巧的绣鞋并未在地板上弄出动静。
站在竹榻前,姜妙瞧着肖彻俊美的侧颜,修眉墨染,唇很薄,轮廓却格外立体分明,在昏黄光线的晕染下,少了几分锐气,并不让人觉得凉薄。
收回视线,姜妙弯腰,准备把披风盖在他身上。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却是肖彻突然醒来,微凉的目光凝视着她,片刻后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很快收回手,坐直身子,“不冷,无需盖。”
十分沉静的语气,却隐隐透着一丝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