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太嚣张!”
费公公义愤填膺。
当年,第一次见到燕云歌,他就立志和燕云歌势不两立。
他的直觉是对的。
他看人太准了!
“燕云歌头生反骨,公然叫板朝廷,陛下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心软。一定要给她一个颜色瞧瞧。”
皇帝萧成文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反问费公公,“如何给她一个颜色看看?”
费公公咬牙切齿,“派兵攻打不成,干脆派人刺杀!”
“到燕云歌的地盘刺杀,你有多大把握?”皇帝萧成文随口问道。
费公公怒道:“就算只有两成把握,也不能让燕云歌继续嚣张下去。”
“恐怕你连两成把握都没有。忘了萧逸的老本行吗?”
费公公一脸郁闷,“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燕云歌如此嚣张,公然挑衅朝廷。”
皇帝萧成文自嘲一笑,“公然挑衅朝廷的人,何止燕云歌一人。只不过燕云歌风头正盛,势力强横,又是女子混迹官场,所以显得格外突出。
朕不打算和燕云歌翻脸,朕要先收拾地方上的小喽啰,先将能抓在手里的地盘牢牢抓住,扩大朝廷的影响力,之后才能谈如何对付地方权臣。”
费公公张嘴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能无声落泪,替皇帝感到委屈。
皇帝萧成文哈哈一笑,咬着牙说道:“朕不委屈!从朝廷南迁那一天开始,就注定谁坐皇位都会遭遇被权臣打脸的情况。谁让朝廷势弱,谁让萧氏子孙不争气,将祖宗打下的江山都给丢了。活该有今日!”
砰!
皇帝萧成文一拳头砸在书案上。
费公公心疼坏了,“陛下当心自己的手。老奴听陛下的,继续忍耐。总有一天,会将所有胆敢挑衅陛下的人,统统杀光。”
皇帝萧成文闭目,深呼吸,终于平复了激动的情绪。
他对费公公说道:“燕云歌给朕出了一个难题啊,这样一份自辩折子,无论如何不能让朝臣看见。但,朝臣们肯定会不依不饶。罢了,朕说的话在地方上不管用,但是在朝堂上,朝臣们还是得听朕的。”
“陛下是打算压下此事?”
皇帝萧成文点点头,“金吾卫搜捕刺客一事,可有进展?”
费公公摇摇头,“回禀陛下,尚未有任何进展。”
皇帝萧成文点点头,“把消息透露出去,就说朕震怒,皆因刘章此贼。明日朝议,不出意外,肯定是要讨论如何对付刘章。朝臣们个个都是人精,得知这个消息,明日朝议必然会主动围绕刘章讨论。”
“老奴遵旨!陛下放心,老奴一定把此事办好。那,燕云歌那边……”
“先晾着她。朕替她做局栽赃刘章,她的回报还不够,诚意不足。”
“老奴明白了!”
……
李娉婷母子三人遭遇刺客,差点丧命,消息随着有心人推波助澜,从南传到北,顺利传到萧成业耳中。
萧成业大惊!
“被人戳穿阴谋之后,还敢派人刺杀朕的妻儿?那岂不是意味着……”
他胆战心惊。
后宫数位嫔妃怀有身孕,她们能顺利生下孩子吗?
怎么办?
他才登基几个月,刘章就迫不及待想要撕破脸面,绝他子嗣血脉吗?
萧成业吓得面无人色,躲在后宫,好几天不露面。
他就是想守护在后宫女人身边,确保子嗣血脉不会被人暗害。
可他毕竟是北魏的皇帝,哪能天天躲在后宫。
就算朝臣允许,刘章也不允许。
别管这个朝廷,里子是个什么模样。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该上朝就要上朝,该处理的公文就得处理。
论起做表面功夫,世上的官员,恐怕没有人比刘章更擅长。
萧成业坐在龙椅上,看着站在群臣之首的刘章,心情起伏不定啊。
恐惧,厌恶,愤恨……
刘章出列,朗声说道:“近日有传闻,南面建州城内出现刺客,试图刺杀皇后娘娘以及两位皇子殿下。
并且有传言,刺客是老夫派遣。想来,很多人都对这则传言深信不疑。
然而,老夫敢以性命担保,老夫从未派遣刺客行刺。老夫一生行事,向来堂堂正正,不屑用这等手段。
而且,老夫一直都在努力接回皇后娘娘和两位皇子殿下,老夫表里如一,绝不会说一套做一套。
请陛下仔细想想,为何会传出这则传言?南面朝廷,分明是在离间我们君臣,挑拨我们君臣关系。陛下千万不能中了南面朝廷的奸计啊!”
萧成业尴尬一笑,“刘爱卿放心,朕从始至终都不相信这则传闻。刘爱卿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以后谁在敢私下里议论刘爱卿的是非,严惩不贷。”
刘章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谢陛下!陛下待我以诚,老夫唯有忠心回报。陛下放心,老夫会继续同南面朝廷交涉,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回皇后娘娘和两位皇子殿下。”
萧成业越发尴尬,他斟酌着说道:“其实,要是实在接不回来,就算了吧!朕想来想去,萧成文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母子三人。他们母子三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当是为朕做出的牺牲。朕会一辈子记得他们。”
这……
好一个无情无义的萧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