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笑提起这事也是心情复杂,“大巫年近五十才得一女,爱得跟眼珠子似的,就这黎安安也敢撩,要不是康康帮他挡了这一劫,早捉他去喂蛇了。造孽!”
原来黎安安是只管撩,没想负责任的。
穆典可想想他那个做派,的确像,因问,“你大哥,就没有真心喜欢过的姑娘吗?”
“天晓得。”黎笑笑向天翻了个白眼,“依我看,是没有。降得住她的姑娘只怕还没有生出来。”
两人谈话过后不久,黎亭夫妇就来了。
穆典可随常千佛去迎接。
黎亭还是那副笑弥勒模样,见了穆典可也客气,“物换星移,亲眼见四小姐与公子爷有今日,正是让人高兴。”
后来黎笑笑跟穆典可说,老黎这份高兴,有一多半是因为自己的亲闺女不用去“祸害主家”了。
穆典可笑问:“那你有没有见了我也很高兴?”
“我都爱死你了,你不知道吗?”黎笑笑站起给穆典可作揖,“小女子谢女侠救命之恩。”
穆典可大笑之余也感慨。
怎样去判定一件人事的好坏呢?有人孜孜以求,有的人不想要。
但不管黎笑笑怎么想,得到常千佛这件事,是她最得意跟最满足的事了。
黎亭到后,其他各堂派出的人手也都陆陆续续到了。
都是些老人。
前面开疆扩土,从无生有,需要一批敢拼敢闯的年轻人;但到了后面,需要稳扎稳打时,显然老成之将更合适。
该打磨的都打磨出来了,该历练的也都历练过了,让这些年轻人们继续留在这地广人稀的荒僻之地,一来他们耐不住,二来实在浪费人才。
不止年轻的大夫和管事们要撤,常千佛也收到了常纪海让回洛阳的书信。
黎亭此番来滇,一为黎康康的婚事而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接替常千佛在此主持大局。
手头事务交接后,常千佛就带着穆典可返还了。
大婚在即,诸多事宜将提上日程,他这个新郎官须得早早回家筹备才是。
走的那天,整个药庄子的人都出来相送了。
论人情,同甘不如共苦。
不到两年的时间,常千佛带着常家堡一群人,在这片异乡土地上拓出来一个全新医药王国,吃苦受罪可想而知。
正因为吃过共同的苦,遭过同样的罪,情分上便超越了主仆,更像是亲人,是家人。
妇孺不必说,就连那一个个晒得黝黑的七尺壮汉,也都红眼淌了泪。
互道珍重,别后少见,以后就在各自征程上行走。
但这份情谊珍贵,历久难忘。
穆典可忽然明白常纪海为什么非要把常千佛扔到滇南来打磨这一遭。
不是怕他能力不足,也不是怕他吃不了苦,而是为了他将来接掌常家堡之后,手下能有一批可靠可用之人。
彼时的滇南,可以说是囊括了常家堡年轻代里最优秀、最能干的那一批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