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不,常千佛的寝房里,晚霞临窗,薄帷鉴影。
扭缠在一起影子许久才分开。
“你怎么来了?”常千佛气息浊重,搂着怀里发散鬓乱的人儿,黑黝黝的眼像钉子,移哪钉哪,恨不得钻骨入髓了才好。
“山高路远,身子才好,让你在家等我。”
话出口他就悔了。
果不其然,穆典可迷乱里仍未忘了这一茬,乜眼朝他脸上一剐,“等着帮你数牦牛吗?”
“苍天可鉴,我没这么想过。”常千佛举手誓道。
穆典可当然晓得他没这心思,就是气不过。
她一路快马飞驰而来,幻想过无数种久别重逢的场景,万万没想到是这一种——居然要替他解决摆不平的野花草!
也亏得苦菜花精干得力,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她呢。
八百头,五百头,三百头……
“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大花朵!”穆典可抬手掐他后腰,真掐,“是不是你招的?!对人家姑娘笑了?送体贴送关怀了?还是炫技瞎显摆了?”
她内力足,手劲贼大,掐一下,常千佛“嗷”一声。
“嗷”一声答一句。
“没有!”
“没有!”
“没有!”
后来穆典可实在舍不得掐了,看着他夸张挤在一起的五官,就迷惑了,“都晒成这样子了,又黑,又糙……居然还有人舍得出一千头牦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