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天骤降暴雨。
穆典可被锁在狭窄的水道里无处躲,无处去,生生被淋成只落汤鸡。
筏子却动了。
因道中水流在涌动。
穆典可心中狂喜。
她是晓得的,水道尽头连着绿水湖的一片较低水域,定是暴雨下得急,湖水一时涌涨,往低处流的结果。
遂跟随水流的方向划筏往前,一炷香后,到达一个洞口,天光白亮,是出口无疑了。
水道外一片一望无际的莲田。
一湖碧荷盖,半池红菡萏,白云在顶,蓝天万里。
穆典可兴奋得连声叫了几嗓子,要不是担心筏子不稳,她都想站起来跺脚跳两下了。
此时已近正午,雨住云收,太阳光正强。
穆典可湿透的衣服很快就被晒干,又顺手采了几个莲蓬充饥,稍作休息,拨开荷叶朝前方划去。
莲田外是道水湾,水中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树,疏疏枝干倒影在水中,颇有诗意。
水湾中央有一方水渚,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坐在树下弹古筝,看模样约莫四十来岁,玉冠束发,容止清雅。
傍水渚一棵疏树下系着一只轻舟。
清风徐拂,景物偕人人入景,像诗经中所描绘的古风画卷。
穆典可听那筝声也是韵调高远,足见此人不一般的胸襟格调,正凝神沉醉间,书生抬头望来,即停止了拨弦。
仿佛是带着笑,注视着她乘筏漂过来。
“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书生问道。
听那语气,倒仿佛他认识自己一般。
穆典可心中纳惑,然未知此人身份,不敢贸贸然答话,只道:“我迷了路,顺着水流漂到这里。惊扰先生!敢问先生,此地要从何处出?”
书生笑道:“这里没有出口。”
见穆典可将信将疑的样子,又道:“这里是常家堡的禁地。刚刚姑娘过来的地方是经纬迷道,到了午时就会封住。姑娘是出不去了,只能同我一道去常家堡。”
果然是常家堡的人。
能自由出入禁地,身份应当不低,穆典可忖了片刻,问道:“您是敏爷?”
书生笑了,“四小姐好眼力。”
抱筝起身来,一跃点足上船,一静一动里,姿态优雅无匹,带一股与生俱来的清贵气。
转头笑道:“此去常家堡还有五里水路,四小姐的筏子虽扎得结实,却行不快。我捎带四小姐一程如何?”
“有劳敏爷了。”穆典可拱手。
毓敏看着不像在划船,像在写字。单手取了竹蒿,随意在水面一点,连水声都没听闻一缕,船却倏忽平水出了四五丈。
船尾水痕徐徐散开去,映着水面上高低树影,当真是诗情画意极了。
穆典可仍有些懵,感觉着不太像是真的。
——这个温和秀雅的书生,竟是常家堡的“双刀”之一,与良庆齐名的“秀刀”毓敏?
想到良庆那张长年绷着的,面无表情的脸,她实在忍不住笑了。
说起来,还挺想念良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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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的敏爷来了!今天特别想来唠两句,这半年过得很苦,疲于应付各种事情。上周被鱼刺卡了一道,喝了一点冰水,直接导致去了两趟医院,嗓子肿得无法吞咽,失声,两天里接电话都不能够,今天晚上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吃着饭就开始流眼泪。会来网上写文,也是因为那一年生病,闲在家的日子很苦闷,写文给了情绪一个出口。一路下来,有辛苦但更多是快乐。感谢一直陪伴到现在的大家,感谢对我的渣更和长时间断更的容忍,没有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我可能坚持不到现在。你们成就了我一个写作的梦,希望我也能成就大家偶尔的快乐。2020年,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希望我们都能坚韧地快乐着,追梦者用力奔跑,爱生活者适意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