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这个名号果真不是白叫的!
算起来,徐攸南也该有五十了,比自己还大了几岁。
他们那一辈的人,大都已肚凸腰圆,满脸皱褶。可徐攸南就好像不会老一样,皮肤依旧光滑细腻,坐在花间灯下笑,俨然还是当年郎君如玉的模样。
他坐这里等他已久。
“我说你去哪了。”谭周冷笑道:“能让‘檀’亲自下场盯人,谭某真是不胜荣幸。”
“盯你做什么?”徐攸南莫名其妙脸,随后还是笑,笑得清雅出尘,恍若先人:“长得这么丑!”<i></i>
谭周一噎。
徐攸南摘了一朵蔷薇花,拿在手上盯住细细看:“……诶,眼睛疼……小四儿那丫头也真是不像话,怎么能说你是粪蛆呢?粪蛆那么白……”
谭周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忍住没发作。
“你就这点嘴皮子本事吗?”
“不止,”徐攸南松开一指,轻掐了掐:“上山耍猴,下水捉鳖,抓猫遛狗逮耗子,全都在行。”
他笑:“要不我怎么在这里呢?”
谭周脸色阴阴的,冷笑。
他一贯爱挑人痛处下手,便是因敌我对峙,谁先失静气,谁就失了先机。怎么可能轻易上徐攸南的当。
“小四儿叫得可真亲热。你何时跟穆四关系这么好了?”他恶声说道:“不怕她毁你的复仇大业了?”<i></i>
想起在味藏酒庄里,这两人联手将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情形,谭周就恨得一阵牙痒。
“此一时,彼一时。”徐攸南笑道:你可知常千佛今夜为何会来,只为了抓你这个浑身长虫的蛊人吗?”
“堂堂金家六少,已经沦落到要靠送出自己的女人才能活下来的地步吗?”
“嘴还是这么臭。”
徐攸南笑道:“听说你发达以后,纳了好几房姬妾,最后不是跑了,就是想下毒杀你。啧,一夜夫妻百日恩呐,怎么就仇深成这样了?”
才刚交上手,谭周就有了一种处处落了下风的感觉。
徐攸南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专往他难堪的地方打。
“总比丁兆北那个傻瓜强吧?”他冷笑道:“好好一个美男子,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守了金怜音十几年,摸着她一根头发丝了吗?”
徐攸南终于不笑了。罕见沉默下去。
谭周目露快意,尖刻道:“阿苦就是丁兆北,金怜音知道吗?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个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女儿去死,她也看不到,连半个谢字都不会跟他说!”
他面目狰狞,恨声道:“我都替他不值!”
徐攸南面上浮起一层薄薄悲怆:“我这些年……极少梦见兆北。”
丁兆北,又叫阿苦。见第一卷141章,几度魂梦归故乡;176章,一夜满城尽放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