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谁也没有开口打断,空荡湖面上只听见穆典可的声音。
“李哲说,我把在明宫的那一套带到了怀仁堂。他不知道,我其实已经很克制了。我总怕做错,怕手段太烈,怕引得你的叔伯不喜,怕你为难。束手束脚,什么也不敢做。”
她垂下眼眸,嗓音里是无边落寞:“对不起千佛,我已经尽力了。我没有办法让你身边的人满意,我让你失望了。”
“不是这样的,典可。”常千佛急切道:“你就是你,你无需让任何人满意。是我、是我没有做好,没有把你保护好,让你受到了伤害。”
他一面说一面往前走,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九曲桥蜿蜒迂回,她却灵活得像背后能视物一般,一边躲一边冲着常千佛摇头:
“你做不好的,千佛。你只有一个人,可是他们有许许多多人,许多人每天只专心琢磨一件事情。而你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那么多人要保护。你只有一个脑袋、一双手,每天也只有十二个时辰……你斗不过他们的。”
她的眸光渐冷下来,嗓音也变得冷酷:“我要去杀了冷辉和杜思勉,再去谭府杀掉吴绿枝,杀掉背后的一切始作俑者。
我不能让他们有隙可乘,再伤害你、伤害我,伤害更多的人。”
李近山肯耐着性子往下听,是看在常千佛的面子上。这会听到穆典可一口一个杀字,再也忍不住了,勃然大怒:“你一个小女子,为何杀心如此之重?!果真是魔性未除!”
话音未落,就见九曲石栏上人影一翻,穆典可裙裾飞卷,贴着栏杆滑下,如鱼鹰掠水般打湖面滑过,足尖疾点,在碧绿湖水上踩出一条长长的纤细水痕后,停在了湖中央一株野生水竹上。
若不是立场敌对,李近山几乎就要当场喝彩。
其余几位当家亦是面露钦佩。穆典可刚才露的这一手轻功,在场之人中也就只有常千佛能与之媲美了。
穆典可单足立在竹杆上,踩得那拇指粗的一支细竹往下弯折去,竹叶点水,影与竹倒拱相连,悠悠荡荡,当真的诗意极了。
双臂展开,一身湖绿衣裙在风中掀扬起,随着竹杆起伏在湖面翩跹摇动,像凌波渡水的绿衣仙子。
只是眉眼间森冷,全是杀气。
她返身朝常千佛望一眼,足下一顿,身子轻若无重、向上拔起,借着竹竿上的反弹之力向前飘出数丈,足尖点水,朝东岸掠去。
中花园连接前堂后院,处在怀仁堂的正中央,从东岸着陆,前往东熟药所是最近的。众人哪怕脚力再好,等穿过一长条九曲石桥着岸,再绕远追过去,终归是慢了一程。
她当真是算得极好的。
常千佛腾身跃起,脚踩上石桥栏杆,猛地一发力,栏杆上灰白石屑纷纷剥落。身如离弦箭,转眼已凌空去远三五丈。脚踩湖水大步踏行。待到他登岸之后,身后行过处,方始又水花一朵朵绽开,由近及远,一圈圈向外围激荡着波纹,如同绽开了满湖的水莲花。
却是比穆典可还要快上几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