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瞧得出神,就见常千佛睫毛闪了闪,昏然睁眼,眼神朦胧地,像新睡乍惊起的美人儿。
穆典可禁不住想笑,也不知怎么了,最近越来越多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回来了?”
常千佛手从绒毯下伸出来,握了她一双柔荑在手,就要坐起。
穆典可忙道:“你再睡会。我浑身是汗,腻歪得很。我先去洗个澡,再回来跟你说话。”
常千佛睡眼惺忪,嘴角微翘着,满满的柔和之意,哪里看得出是才刚发过脾气的样子:“我不嫌你,我们家典可,汗也是香的。”
说着露骨地凑近,深深吸嗅一下。
他惯地会看风向,仗着伤重在身,穆典可事事依从他,是越发地言行无状,没个正经。
穆典可心中正柔软着,也不恼他,弯腰在他唇角上亲一下,轻声道:“再睡会。”
像哄孩子一般。
常千佛见势一歪,真像个孩子一样撒起娇来,把头一扭,伸着右边脸送上来:“还有这边。”
活像个被宠惯坏了的小孩,跟大人讨糖吃。
穆典可只觉好笑,索性在他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大口,转身离去时手让他给拽住了,抽了几下没抽出来,笑道:“别闹了。”
她好耐心地转过身去,弯下腰,脸儿偎着他的脸,彼此体温和肌肤纹理都能清晰感觉到。
“我真走了。乖乖地,再睡一会。要我回来,发现你没好好睡觉,要罚你的。”
这回总算是走成了。
他歪在蓝色软靠上,双眼眯眯的,笑成一条线,可满足可满足的样子:“听我家可可的。”
心杨已备好换洗的衣服,澡胰子、毛巾等物。半人高的大浴桶,差不多灌了满桶的热水,温烫正好。桶里点了精油香露,浸着娇红的玫瑰花瓣,往外腾腾蒸发着热气,氤氲如山间雾岚,香气弥散,沁人心脾。
穆典可心情格外好,又在这满室馨香中沁得心脏肺脾,浑身每个毛孔都是舒坦的。十分享受地洗完了花瓣浴,转到屏风隔分的干间取衣服换上。只见码叠整整齐齐的衣物旁边放着一小盒舒痕琼脂膏,禁不住心头又是一暖。
桂若彤走的是硬功的路子,穆典可与她交手,自不会轻松,大力下后背的伤口又有开裂。因前几日黎笑笑每天数遍给她清理上药,旧伤愈合得很好,新的创口并不大。穆典可肢体柔软灵活,反手就给自己抹上药,倒也没有太疼痛。
有那么一小瞬,她想,常千佛明明是知道的,自己上手包扎伤口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他偏不厌其烦地请黎笑笑每日来给自己上药,仅仅是怕她处理不好吗?还是怕她受了轻慢,故意处处彰显出对她的紧张和在乎?
心杨用一条宽大的白毛巾将穆典可的头发绞半干,捧出一个梅花枝覆晶莹雪的白瓷罐子,打开盖子,递到穆典可跟前:
“四小姐闻闻这个味儿喜不喜欢?这是梅花花瓣和香草做的头油,蒋小姐送来给四小姐的。香汤里滴的油露,也是蒋小姐自己调的,四小姐用了可还舒服?”
穆典可微愣了一下。蒋依依送来的?
前儿个蒋依依送鸡汤来,她不好白受,便跟常千佛商量,把抽屉里那只夜光的镯子送了出去,正好配蒋依依那身仙女衣。
所以蒋依依这是回礼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