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金光开始消散。
巫仰止紧张得手心都是汗,长吁一口气:
“总算是蒙过去了,我还担心玄息虫吐不出这么多烟,退场的时候怎么办。啊——阿幢,那根竿子你取走了没?”
李幢瞥了巫仰止一眼,淡定道:“早取了。看把你紧张的!我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嘴上这样说,却趁巫仰止不注意的时候,把手背到身后,在袍子上擦了擦,暗暗呼出口气。
也是天公作美,怀仁堂一众人刚刚善后完,阴沉如夜的城门口便开始亮堂起来。
积压天边的浓厚乌云拨开一线,天光乍泄下来,晃得人民眼前一糊,下意识地抬手遮眼。
再抬头看时,就见那团团簇簇遮盖了一整个天空的乌云开始向远方游走,慢慢散去了。
重现蓝天万里,艳阳无边。
黑压压跪俯在城门口的民众们被这一幕幕天地异象所震撼,回过神来,纷纷对着金光消散的地方拜下,哭着感谢神明。
李幢和巫仰止撤回到用树枝乱石堆成的小土坡后面,见廖十七扒着树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巴掌小脸上眼泪纵横,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李幢张大嘴愣住:“十七,你不用哭成这样吧?”
死了几条虫子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爹娘呢。
“多大点事啊。”他自以为在安慰十七。
巫仰止不忍,扯了扯李幢的袖子:“阿幢,别说了。”
他很能理解廖十七现在的心情,他还没进怀仁堂的怡幼院之前,只是一个街边乞讨的流浪儿,有一只一起作伴的流浪狗。
后来那条狗让人打死了,他伤心难过了很久。
巫仰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糖球,是上午逗圆圆玩留下的。
他把糖球塞到廖十七手里,轻声安慰道:“十七,你别难过了。要不是这些玄息虫,穆小姐也扮不成仙女,就拦不住这些人,会有更多的人要死。
它们可都是功臣呢。”
“就是。”李幢接道:“虫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它们为救人而死,是死得其所。”
一口一个死字。
廖十七更伤心了,刚被巫仰止劝住的泪水又齐刷刷地往下流,气极站起来,朝着李幢屁股上一顿踹:“我让你幸灾乐祸!让你死啊死!”
这回李幢倒是没有躲,结实让挨了她两脚。
踹完李幢,廖十七又后悔了:“小胖子,你疼不疼啊,都不晓得躲。”
李幢挥了挥手:“没事,纯爷们就得挨得了刀,扛得了踹,你这两下算什么!”
廖十七愤愤道:“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不要跟小年说了,什么好东西都不要给她看。”
李幢纠正道:“是四小姐,不是小年。”
巫仰止眼含崇敬道:“四小姐真的是太了不起了。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能做出这么了不起的大事。”
李幢撇撇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虫子是廖十七的,金光是街头的王瞎子弄的,障眼法蒙人的是苦主巷子的王七缺,还有那些彩鸟也是温家的人借给穆小姐的。你就帮忙找了下人而已。”
巫仰止不这么想:“就算只是找人,我们也帮忙出力了啊。大家都很了不起。”
李幢这回终于开窍了:十七最了不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