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柚喝了口水掩住尴尬，片刻后放下水杯说：“但你是事业单位呀，胜在稳定而且软性福利好。我这个行业很多都是四十岁就退休了。网上有很多好笑的图片，卖手抓饼的，卖臭豆腐的，都挂着个牌子说自己是程序员改行。”
“其实也就是玩玩梗。程序员还是可以吃很久的饭的。”
周行正说的话又让柚柚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她又不擅长总是拍人马屁。
场面冷静了一会儿，周行正又问：“我看你好像没有化妆？”
柚柚点点头：“嗯，我怀孕了，化妆对胎儿不好。”
周行正没有对她怀孕的事有太多表现，毕竟他一开始就知道了。倒是对她化不化妆的事很感兴趣：“你不怀孕的时候化妆吗？”
柚柚摇摇头：“很少。”
“怪不得你能攒下拉这么多钱。我单位里的那些女生买的化妆品护肤品都可贵了，我真不理解就我们单位那点工资，怎么够她们那么挥霍的。”
“是吗？”柚柚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也不太想聊别人的事。
这场饭局没有面红心跳，只有尴尬。
说什么都怕得罪人，干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临走的时候，柚柚拿出手机先买了单。
当时周行正也掏出了手机，不过比柚柚慢了一点，看着柚柚付钱之后，笑着说：“让你请客多不好意思？”
柚柚连忙笑笑说：“没关系，就当做是感谢你帮我搬小车。”
周行正爽快应下了，点点头说：“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两个人离开这家店，进入电梯的时候，周行正先替柚柚按了负一，又按了一个一楼，柚柚察觉到他没有开车过来，便问道：“我送你回去吧？”
周行正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了，我家近，我骑车回去就行。”
柚柚也不想显得太热切，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次之后两个人便热络起来。
他们先从朋友做起，交流了一两周之后，柚柚对周行正有了差不多的了解。
他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抠。
他们约几次吃饭，都是柚柚付的钱，只有一次是周行正付钱，那次他们吃了一顿牛肉粉丝汤，一共花了四十块钱。
而柚柚请客往往都在商场，好不好吃是一回事，起码钱花出去了。
中秋节放假的前夕，周行正还给柚柚送了份礼物，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是仿真玫瑰和巧克力。
柚柚不想欠他，当天晚上又去商场花了一千块买了个按摩仪送给他。
事后柚柚一直把周行正送的礼物忘在车上，等假日过去，她去上班的时候才想起来，就随便拿去了公司里，想把巧克力分给大家一起吃。
在电梯里的时候，柚柚碰见公司女同事，女同事看着她手中拿的盒子，笑着说：“这个不是淘宝29.9包邮的‘女朋友感动哭’礼盒吗？你怎么会有这个？”
29.9包邮……
柚柚哭笑不得，学生时代送这个当礼物还情有可原，都出来工作了还送这种东西，那真的是很抠很抠了。
她不好意思说是别人送的，就随口回她：“觉得这假花还挺好看的就买了，买来才发现和图片不一样。”
这个礼盒这么便宜，里面的巧克力她也不好意思分给同事吃了，随手塞进了公司杂货箱子里。
柚柚逐渐也想明白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行正问她化不化妆，买不买包，用不用护肤品，其实都是他的试探。
试探她这个人费不费钱，适不适合居家过日子。
说她买的车贵，也透露出他很在意钱。
不过柚柚也能理解他，他收入不高，压力大，节省一点是应该的。
也可以侧面证明他不浪费，不浮夸，足够脚踏实地。
柚柚不是很在意他这个缺点，就像人家也没有在意她怀孕一样。
都这个岁数了，大家在一起都有目的，差不多就可以了，难不成还指望找个十全十美的人吗？
只要周行正约她，她几乎都会赴约，可能再过不久，真的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
柚柚的上司也和秦成蹊很熟悉，自从他知道柚柚孩子他爸是秦成蹊之后，不用许少瑜提醒，他对柚柚也很关注。
他偶然听见人事大姐和别人聊天，吹嘘自己做媒一做一个准，说柚柚和她表侄子就是经过她介绍的。
上司才想到，怪不得最近很多时候柚柚下班都特别早，原来是去约会了。
他好心给秦成蹊发了句提醒：“你和你妹子现在啥情况？她在这边不但去相亲，而且都快成了，估计你再不把人带回去人家就要结婚了。”
当天下午，秦成蹊就坐飞机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