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婆婆可能是怕刺激她,也没有强迫她来。
今天来都来了,就顺便去检查一下,完了拿报告回去,她婆婆也能少担心点。
明臻探和她一起上了楼。
这是私立妇产医院,来这里生孩子的一开始就做过备案,所以一般就算没有预约,过来也可以检查上。
护士核对完陆岑岑的身份信息,就带她去找医生做产检了。
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护士对明臻探说:“先生,你在外面等你太太就可以了。”
陆岑岑连忙开口想要反驳,不过此时医生忽然拉开了门,对外面的护士说:“你认错了,这是南太太。”
又笑着跟陆岑岑解释:“南太太,不好意思,这小护士是这周刚刚过来实习的。”
陆岑岑摇摇头:“没关系。”
医生替她推开门:“进来吧。”
趁着陆岑岑去检查,明臻探也去随便找了个护士要了一些消炎消毒的药物,这些都是所有医院常备的。
他拿到药物和棉球,去卫生间自己对着镜子处理。
他涂完药,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这一圈牙印,忽然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可真会咬。
印记整整齐齐的一圈,和向日葵似的。
他忽然想到了一首歌,里面好像是有这样一句歌词:只能像一朵向日葵,在夜里默默地坚持。
做完产检,天已经全黑了。
陆岑岑今天累了一整天,到楼下后直接坐到后排,对明臻探说:“我不坐前面了,我要在后面睡会儿。”
“随便你。”明臻探语气平平,似乎并不在意。
他做事雷厉风行,开车也喜欢压着最高限速,但今天却刻意开得很慢,很稳。
并不算长的距离,足足开了一个小时。
到了公寓的地下车库后,明臻探回过头想叫醒她,但看着她的睡颜,却又迟疑了。
沉默片刻,他到后面,拉到后座的车门,动作轻缓地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人在怀中,他忽然发现,有些弄不懂女人的构造。
拳头那么硬,牙齿也那么硬,身体却这么轻这么软。
陆岑岑在他碰到她的时候已经有将要醒的迹象,可是她却迷迷糊糊的不愿睁开眼。
这个怀抱温暖坚实,只有一个人会这么抱着她,一定是他回来了。
她侧着脸,脑袋埋在他怀中,手自然而然地抓着他制服的扣子,声音含糊不清地说:“老公,关空调嘛,冷。”
明臻探脚步猛地顿住,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绷紧,四周仿佛一瞬间静谧无声,只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
片刻后,他又继续往前走。
估计南洙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大半夜还要被她叫起来关空调。
她果然是个危险分子,确实很折磨人。
带她上楼后,明臻探没有她家门锁的密码,只能把她带到自己家,轻轻放到沙发上。
他新买的沙发,昨天刚到的,真皮质地,填充着柔软的棉,很大很大,一定不会再磕着她了。
他又想起来她半道上说冷,去房间拿了夏天盖的被子出来给她盖上。
不过这沙发到底不是陆岑岑熟悉的床,半个小时后她就醒来了。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在明臻探家中,顿时愣住。
明臻探已经脱去了那身制服,只穿着衬衣,在阳台吹风。
他听见响动,转身走回房间,主动开口为她解围:“你睡太熟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猪吗你。”
陆岑岑本来觉得气氛还有一点令她尴尬的暧昧,但明臻探一开口,什么都没了。
他还是那个讨人厌的毒舌。
要不是他说话这么令人讨厌,估计他也不知道单身至今。
本来条件挺好的,人又正义,只可惜不是个哑巴。
她懒得和他计较,伸手按了按沙发,好奇地问:“你怎么换了个这么软的沙发?”
明臻探看了她一眼:“想换就换了,又没花你钱。”
说完又立马开始后悔,他是想伪装,却没想恶语相向。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变成这样。
陆岑岑沉默一会儿,穿鞋走下沙发,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回家去了。”
她起身离开他家,走的时候轻轻地替他关上了门。
她应该是生气了吧?
也是,她应该生气的。
生气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