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公子见林心财迷的样子,心中觉得或许她是觉得行商好玩有钱,便是让她闹着先玩几日,反正成亲前把酒垆关掉就是。
“东方朔是不是很厉害?皇上是不是很喜欢他?”林心忘记了这个不认识的董君,只好奇大名鼎鼎的东方朔。
当户认真想了想,道:“当然喜欢他了,东方朔性格诙谐,皇上每次嬉戏都叫上他。”
林心没想到著名的东方朔在皇上眼里居然是个逗趣的。
“那司马相如在去蜀郡前,皇上可喜欢他?有没有很看重他?”林心明白,时人自然和后人是不一样的。
当户开玩笑地说:“皇上何止看重,那是离不开他呀!”
“真的?”
当户咳嗽两声,偷瞟一眼昭辰齐,快速说:“司马长卿的重要职责是替皇上拿虎子。”
“啊?”林心也快速瞟了一眼昭公子,虎子就是痰盂。
这是皇上看重信任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他拿,但是确实有些味道,林心和当户两个大咧咧的人都害怕昭辰齐不喜欢。
当户走后,昭公子对林心说:“你若确实想做,可以尝试,就当消遣,但是我觉得不妥,并且,你不可以亲自当垆。可好?”
林心立刻点头,摆出一副温顺的样子,陪在昭公子旁边陪他看书。
林心一直趴在案几上用星星眼看着他,他余光见了,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昭公子看完一卷书,说休息一下,林心立刻给他端了水。
昭公子接过水杯,假装不经意地问林心:“你陪轵侯看书时,也这样趴在一旁看着他?”
林心没听懂他的重点,说:“那我就是干书僮的命呀。”
突然昭公子面色铁青,对林心欲言又止,他将竹简摊开,林心帮他把水杯拿走,又一直盯着他。
他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快七个月了,但是两人见面的机会其实很少,林心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他沉着脸看书,不知为何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这一日他早早就走了,走前一直看着林心,看得她以为自己脸上有哪里不对的,还检查了半天。
晚上林心问可言愿不愿意换成市籍,因为昭公子与梁舒闻都明确告诉林心,严禁她改换市籍,她只好从身边人下手。
“可言,你可愿意换成市籍,这样以后你就不再只是物品,我给你工资,你给我当管家,如何?”
可言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自己愿意。
可言能从一个物品成为市籍自然是愿意,可是林心并不知道,市籍代表着什么。
在这里,市籍的人头税高于农民,并且不能穿丝绸,不能坐车,连同子孙都是不能当官的。
最无奈的是,国家若是征召戍边,首要就是这些市籍商户。
第二日晚些时候,昭公子来了。
他看着林心说自己没睡好,书也看不进去,就这样一直直愣愣看着林心,直把她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夕食时,昭公子一直叫林心多吃些,赶快长大。林心对他瘪着嘴说自己吃了很多了,吃不下了。
她说:“我这个冬天比以前都长了很多肉了。”
“寒以成物,暖以长物。”昭公子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又温柔看着她,继续说:“待四季更迭,不知君能长成否?”
林心看着他的样子,内心十分紧张,她以为他要跟自己表白,他温柔的样子,林心看得都脸红了。
他微微低了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可是眼前人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半晌,昭公子轻叹一声。
晚上昭公子已经离开,林心才想:“这是不是类似于一种含蓄的表达?”
可是太含蓄了,林心无法接收到这样的信息。
林心翻着他的竹简,想着这么大的风雪天,梁舒闻与昭公子都在不停进步,而自己却一日日混吃等死,林心决定要鞭策自己,也要学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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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林心穿着昭公子命人制的狐皮大氅,把酒垆兑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林心每日忙得晕头转向,正好最近昭公子跟着皇上腊祭,也来不了,她在酒垆中亲自指挥着重新布置,在了解了这些酒保原来的分工以后,又自己进行了精简。
腊祭就是打猎,然后祭祀先祖,冬至后第三个戍日便是腊祭,腊祭的时间多数都在十二月,所以十二月也称为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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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一早梁舒闻竟然来了,林心原是要去酒垆看看,初六她的酒垆就要开张了,林心还是有些紧张,但是梁舒闻来,自己只好留下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