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发觉得有面具实在是好,虽然没办法占他便宜了,不过至少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都不会被发现。
“咳,不会啊,我才不会难过。”故作镇定的回答。
“嗯?那我试试?”安俞生觉得稀奇。
试?他要试什么?红杏出墙吗!苏木苡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试什么试,不许试,你要学习学习潘金莲,你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吗。”
“怎么冤枉了?”
“历史上的潘金莲是个恪守妇道的贤妻良母,武大郎是个文武双全玉树临风的清廉县令,结果到水浒传里呢,一个变成了通奸杀夫的**,另一个变成身板子像枯树皮一样的男子,你说这是不是冤枉。”
“哦?那确实是比窦娥还冤。”安俞生起了兴趣,这他还真不知道,怕是以前读原著读多了吧。
“后来施耐庵的后人还向武、潘建造像并写道歉诗了,一切都是为了艺术嘛,其实潘武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这倒是有意思,大概很少人知道真正的他们吧。”他品出了一丝凄凉的味道。
苏木苡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又抬头看了看身旁之人的面具,“你说,做这个面具的人是不是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所以才把这两个面具画的这么好看?”
安俞生略略点头,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他凝神,然后叹笑了一声,“要是有一天我也被冤枉了,希望也有人能知道真相。”
苏木苡的心微颤了一下。
娱乐圈素来是最不真实的地方了,而他就是这荆棘丛里的人,今天他这座高楼拔地而起了,明天出了什么丑闻便可以一夜之间塌为废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事情背后的真相的,大家都只是随着大流寻个乐子。
“不会的。”她定定的吐出三个字。“我不会让你被冤枉的。”
安俞生停住脚步,十里长街的灯火映着她,头顶正上方的那盏花灯垂下了流苏,把她遮的朦朦胧胧的,那张脸看不真切,他却觉得很好看。
“我信你。”喉间,也是发出了三个字。她如获至宝。
直到很多年后,苏木苡还是最喜欢他对自己说“我信你”,这对她而言,好像比“我爱你”更有力量,也更郑重。
有什么东西飘落了下来,停留在她的发顶,没什么分量,却又感知得到。一抬头,纷纷扬扬的雪花就这样,如棉絮一般将他们包裹起来。
似烟又似雾。
“下雪了。”耳边传来安俞生的轻声呢喃。
苏木苡将面具脱下一半,深嗅着空气里这雪夜的气息,这是她奇怪的习惯,她总觉得,雪和花是一样的,都有独特的气息,清冷的,澄澈的,坦荡的……
安俞生看向呆愣的她,又转身把她的围巾重新系了系,避免寒风从这粗糙的系法里钻了进去。
“在愣什么,雪有味道?”他问。
她摊开手心去触碰那份冰凉,“有的。”苏木苡笃定的点点头,“和你的味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