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石没有出席过这样的宴会。
不过她猜，今天的宴会应该与以前的那些宴会，会有所不同。
毕竟，像这一类宴会，在大家的印象中，应该是注重于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很多人的重点在于广结善缘。
大家在宴会当中，都会平衡关系，进退有度。互相交谈的时候，更是会小心措词，字斟句酌。言谈中可能还会藏着很多机锋，甚至一个眼色一个小动作都会让人琢磨半天。
而今天的这场晚宴，却似乎完全换了个风格。
大家很少交谈，都是安静地取了食物，安坐一隅，细细品尝食物。最多只是互相交换几个眼色，会心一笑，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楼小石觉得，自己家的食物并没有这么大的魅力，所以，大家这么安静，应该都是在等待着一会儿的重头戏，才会无心交际。
唐煜低声和她说了几句，便走过去，和几个似乎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人轻声交谈了起来。
小墨缓缓走了过来，她的身边是一个长得极为英俊的少年，看样子和秦至明有几分相像。
“小石姐姐好。”
少年温和有礼，似乎还有点羞涩。
楼小石应了，少年便和小墨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去取食物去了。
“秦家的人。”
小墨有些闷闷地解释道。
楼小石了然，周家如今虽然大不如前，但出了一个小墨，自然有很多人想要结交，看来，秦家也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大大方方地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秦家这一出手，小墨身边的人，可能也会自动消失不少。
“安仔呢？”
“他啊，自己跑去厨房了，说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楼小石点了点头。
她心里有几分明了。
安仔和小墨，其实都是不赞成由他们接手难民安置的工作的。
小墨有些不快地说道：
“姐，我们自己开店不好吗？为什么老是要去依附别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楼小石脸上的微笑淡了几份。
她有些凝重地对小墨说：
“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和别人合作，就会自由得多。但是，小墨，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能一直安稳地把店开下去吗？”
“凭我们如今的实力，还会怕吗？”
楼小石的眼中，有一股悲痛闪过。
“你忘了，沈院长的事？”
小墨沉默下来。
有宾客路过她们身边，楼小石脸上恢复了微笑，回应他们的问候。
她保持着笑容，继续说道：
“我猜，难民安置只是个幌子，秦先生和他身后的人，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我们能看到的这些东西。”
小墨微皱起眉头，不快地说道：
“这都是唐煜告诉你的？”
“不，这些是我这几天琢磨出来的。”
“可是，和他们合作，还不是因为我们有利用的价值。”
楼小石笑了。
“小墨，正因为我们有利用的价值，才能活到现在。”
小墨怔了一下，看着她，不说话，她忽然想到，周家接她回来的用意，不也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吗。
楼小石正色道：
“以他们的身份，想要直接征用我们手上的资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悲凉。
“上一次的事，表面上看不过是私怨，但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要不是为利益，怎么可能出手？”
小墨的脸沉了下来。
“姐，难道我们就只能乖乖听别人的摆布？”
楼小石轻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就如你所说的，就算我们不管不顾，别人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不过呢，既然大家是合作，那就要互利互惠，我们当然也要给自己谋些福利才是。”
小墨忽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