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分钟之后，千羽拿着那包开封了的剩面包跑了过来。“面包来了，可是需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发出点声音，”格里高利只是从千羽的手中接过面包，一边从里面取出面包屑并碾碎，一边这样命令着。“我相信你肯定很擅长发出具有想象力的声音——我只会引发癫痫。”（作者：癫痫的引发方式之一就是怪声）</p>
“唔……”千羽思索了片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噜噜噜噜噜噜——（弹舌音）”</p>
还没等他将肺里的空气吐完，更加响亮的“咕噜噜”的声音就从旁边骤然响了起来。</p>
格里高利连忙松开了手中的面包片，然后和已经反应过来，重新抬起头的千羽一同看着发出声音的源头。</p>
“啊——”千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鸽子？”</p>
在他面前，一大群鸽子就这样乖巧地排在格里高利撒过的面包屑上，安静地吃着面包。</p>
“嗯，这应该是它们已经学习到的条件反射，天天会有人在这里喂它们面包。”格里高利点头。“但你看，尽管它们甚至都已经养成了这样的条件反射，但这里却没有太多的鸽子粪便——或者说，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们喂鸽子的原因。”</p>
“什么意思？”千羽愕然。</p>
“你不知道吗？”格里高利瞥了他一眼，随后重新看着这些鸽子。“鸽子的消化系统因为肠子太短，所以属于吸收效率比较低的那批，营养价值很高啊。只要进行一下简单的发酵以分解掉尿酸，就是非常物美价廉的肥料了。”</p>
“真的假的？”千羽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这些鸽子们。</p>
“假的，”格里高利立刻说道。“这群人喂鸽子只是为了可以每天自己虐待自己，让自己疲于清理鸽子粪便。”</p>
“啊？”千羽这下子彻底懵逼了。“自……自虐？”</p>
“当然是真的，”格里高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没看到他们的花房吗？这就是他们的肥料——跟我来吧，再等一会儿他们会把防化服弄脏的。”</p>
三分钟之后，花房里。</p>
“考虑到刮刀，我想应该就是这个了，”格里高利看着被千羽拖出来的盖子上还放了一把刮刀的小桶，点了点头。“打开看看。”</p>
“Roger.”千羽点了点头，将桶盖连带着刮刀一起取了下来，看向了里面。“啊……我想这里面……看起来像水泥，但肯定不是水泥。”</p>
在他面前，大量的灰色泥状物就这样泡在液体里面——显然是鸽子粪便正在发酵。</p>
“里面全是鸽子粪便，新型隐球菌的绝佳住所。”格里高利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发现很满意。“真菌通过蝶窦进入大脑，在那里造成欣快，失明和无法控制的疼痛。”</p>
“所以……那个D还有救吗？”千羽取出了一个采样瓶，取了一点鸽子粪便。</p>
“两性霉素B加氟胞嘧啶，他会好的。”格里高利点头。“联系他们，告诉他们发生的状况。”</p>
“对了，如果说是通过蝶窦进入大脑的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D吸入了新型隐球菌？”千羽突然问道。</p>
“可以这么说。”格里高利点头。</p>
“也就是说，D应该是打开了这个桶并因此暴露在高密度的新型隐球菌环境中，所以才中招的？否则的话这个的传染能力未免也太强了。”</p>
“……”格里高利微微眯起眼睛——他之前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理论上通过这种方式感染新型隐球菌对于一个之前没有接触过这里的鸽子，仅仅是来检查了一次的人来说实在是属于小概率事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