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旧知道宋军和金军必有一战。
无论是对方先发起进攻,还是自己反攻。
这冲突不可避免。
除非大宋甘愿抛却尊严。
如同历史上那样,通过糖衣炮弹,让对方的帝国百年后腐朽。
可赵旧等不起百年,也不愿意等。
就算是死,也至少是站着的。
次日,大朝。
而在宋朝大理的边境。
人衔枚,马裹蹄。
一支精锐的大军走在了前头,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他们只有一个西军当中响亮的名字,背嵬军,这是岳飞手底下最精锐的部队。
当然,他们并没有打出旗号,只是毫无怨言的用脚丈量着宋国的山河。
没错,他们脚下的土地不久之后就是宋朝的了,谁叫这快地方,自古以来便是归汉人所有,归华夏所有。
如今的大理,政治版图便为三家分割,其一是早已经衰弱的皇族段家;其二是控制鄯阐府滇池一带最繁华经济区域,一直把持着清平官相位的高家;
另外还有一个家族,就是曾经建立了大义宁国的杨家,从南诏时就已经根深蒂固几百年,控制着佛教和儒学知识人才,在首都羊苴咩城和洱海周围势力广布,走中原世家那样的路子,永远都是不倒翁的杨家。
大理国八府四郡,始终在这三家人手里流转。
只是他们不知道,前来主持正义的宋军,已经响应了段正严这位大理国王的号召,提兵来救。
……
朝堂之上。
官员们絮絮叨叨的说着绍兴二年以来大大小小的事物,时不时还有御史台的言官举报朝中的大臣,闻言奏事。
不重要的事情就暂且搁置,要紧的事情,赵旧就直接下了条子,让相公们前去处理,赵旧也不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得让相公们有活干。
这绝不是他赵某人想偷懒,谁叫他淡泊名利看淡权势呢。
等到了最后。
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眼看着就快要散朝之际,赵旧冲着团子公公使了个眼色,团子公公赶紧出来拦了一下,对众人宣道:
“诏曰:朕以冲龄,统承鸿业。其惟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
朕年少。不识上古贤王治世之妙,然,朕闻之,古者圣王治世,民不加赋,而海内用足丰饶,朕虽不敏,亦心向往之。
其令,天下官府衙门诸卿有司,即日起,有宋一朝,永不加赋!”
永不加赋啊!
多好的仁政啊!
三皇五帝,谁提过,春秋战国,谁又喊过?
这才是真正的仁君啊!
团子公公的话音刚落。
顿时所有的文官都感觉到身子颤抖,脸色通红激动不已。
古之仁君,莫过如是也,当今官家有明主之相啊。
可是,这根本就是一个扯蛋的伪命题。因为在中国,税和赋。从来都是分开的。
税是用于国防开支,衙门支用以及各种地方事务和渠道开凿修葺等等。而赋。
则是用来给皇帝盖宫廷庙宇,吃喝玩乐的。说白了,税,进的是国库,而赋,是皇帝的内帑,这玩意是不走国库的。
赵旧赵官家缺钱吗?
就算是再缺,他也能玩一手,左手进,右手出。
朕的宫殿要修,没银子?那就去国库取啊。
战端一开,没银子打战了?去国库取啊。
更何况赵官家在开源节流当中。
四川的银行搞得有声有色,全国都是独一份,川人开始逐渐认识到会子的好处,不仅轻便不说,中间还没有损耗的问题。
四川之内,大大小小数十做银行拔地而起,只要赵官家不傻到把自己给玩死,像朱元璋那样搞个巨额的银票,大宋应该是不缺钱了。
按理来说。
赵官家这样当众宣布诏书。
并不“合法”。
中书舍人不愿意起诏也没办法。
门下给事中要是不配合也没办法。
在元丰改制之后,中书舍人的职能就变得更加固化,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根据皇帝的旨意来拟草诏书,也就是“词头“。
但与此同时,他也就拥有了一项其他大臣都不曾拥有的特权,那就是如果他认为这些诏书不合法规或者情理,那么无论这些诏书是根据皇帝还是宰相的旨意而立,他都可以拒绝起草诏书,即封还词头。
与其他事务不同,这一权利是受到宋朝法律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