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南王一死,七根龙柱被赵王一收,便轰隆一声拔地而起。
除了皇宫是一片废墟之外,整个王城基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过沈追等人将战船开过去的时候,明显有感应到一些强大的气息悄无声息的熄灭。
不断的有一些神秘的黑衣人,在王城各处出现,击杀某些欲要逃遁的官员。
作为分封王国的主人,户山王投靠天外势力,而且并非是灵魂奴役,属实难以预料。
其麾下庞大的官员势力,牵扯甚深,毕竟一国之主都投靠了,下面的人很难说绝对干净。
而击杀这些官员的黑衣人,正是监察司所属!
“这些人……实力不弱。”沈追站在甲板上,感应着那一幕幕隐秘的战斗。虽然相对低调,可是距离这么近,且吕元纬一直是开着万神镜,当然能够看清楚。
其中就不乏有尊者六阶,轻易而举的击杀尊者九阶官员,尔后冷漠的搜查完,毁尸灭迹。
至于那些文官,基本上没什么看头。
通常文官的修为,完全是建立在官僚体系上的,大多都是依靠朝廷的气运来拔高修为。
上起来看,下起来同样也快。
中枢一纸密令,就可将那些修为达到尊者九阶的文官打入深渊。
当然,尊者之上,就没那么简单了。
三品大员,乃国之栋梁,一般都是在六部身居要职,或者直接就是中枢的议事大臣,必须经中枢呈递人皇,御笔朱批,圣旨下来,才可废掉三品以上的文官。
“刚刚打听了,伦南王的三十六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全部被处理掉了。”孔阳州出现在沈追身后,不断摇头。“三十六支王族,被连根拔起,八代以内的王族子嗣,灵桥境以上,全部没有活路。即便侥幸不死,也要被关进荒狱老死。”
“伦南国,基本算是完了。”沈追感叹了一声。
一国之主都投靠了方外势力,显然底下的人绝对不干净。倘若是有王子在外游历,或者是在朝廷的秘境中修炼,证明与此事绝对无关,那说不定还有机会继承王国的部分财产。
不过,伦南王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除去封号,将伦南国拆分成数个大府,被京都直辖。
“哼,这伦南王是活该。”孔阳州冷哼道。“他引南疆巫蛊教进邻国,尔后又出卖情报,使得七十几年前一位国公在天外战场身死。而五年前毁宗弃庙的国策推行,他伦南王又是最跳的。”
“如果仅仅只是前两案,死归死,说不定陛下还顾念旧情,留他一支血脉,降爵继承个闲散侯爵都有可能。不至于被杀绝。”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前进。很快那些神秘黑衣人就陆陆续续消失。
不多时,一支数量不少,充满威严的紫色船队,出现在了前方,和赵王的亲卫交涉上了。其中不乏身穿铠甲的将领和文官服饰的官员。
“那些是什么人?”沈追疑惑的问道。
“迎接赵王的仪仗队伍,有兵部侍郎秦铭、礼部侍郎程海、还有两洲转运使海格陪同。由他们领着我们入京城。”孔阳州道。“应该还有一些监察司的人在,不过那我就不清楚了。”
“转运使海格?”沈追似乎觉得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不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沈追,这两洲转运使海格,是海青的父亲。”禅心提醒道。
“嗯?海青?”沈追恍然。
当初在圣言秘境中,第三关有数个难缠的对手。而那海青和龙且就是其中一股势力。
说起来,龙且和海青最后还想要和自己结盟,并且打算以大庶长之上的晋升秘密为交换。不过沈追却是通过海青的话,自己找到了称王的秘密,最终得以入大夏宫城,面见二世人皇夏桀,得封平阳王。
“看来,进京之后要遇到一批老熟人啊。”沈追微微一笑。
当初送转交给自己锦囊的韦天龙,皇室子弟姬昌……
掌中浮现一道水幕,令牌中出现了迎接队伍的名目、片刻之后,沈追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韦文河。
“从五品,掌宾司司务?”沈追看着那名单上的简介,微微一笑。从五品,在京城这官不算小了,显然自己这曾经的顶头上司,也算混得不错。
“老孔,这掌宾司司务算不算大官?”沈追随口问道。
孔阳州一脸古怪的看着沈追道:“礼部各司职务,有掌嘉司、祭祀司、清吏司、铸印司,掌宾司。其中最没油水的就是这掌宾司,怎么,你有朋友在掌宾司?”
“好歹是个从五品的官,怎么会像你说的这么差。”沈追微微皱眉。
“哈哈,要说武力我老孔自认不如你,可要是对各个部门的了解,沈兄你可就远远不如我了。”孔阳州得意道。
“礼部各司,掌嘉司管嘉礼、军礼、学务。对接祭祀神庙、成军派遣、学宫管理等诸多事务,这里面虽然都是自命清流之辈,但不缺油水。”
“祭祀司就不说了,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清吏司,涉及官职升迁中的廉礼,更是大大的肥水衙门!”
“铸印司,掌铸造内外官员印信文书,等于是礼部的自工部门,不可谓不重要。”
“唯独这掌宾司,嘿嘿,就是礼部迎接宾客的衙门,说好听点是官,不好听的,那就是礼部的使唤小厮!”
孔阳州指着那些跟随这官员后面点头哈腰的一批人。“你看看,那些就是掌宾司的人了。礼部大官下楼船,铺长梯。入座会客,奉茶水……这里面规矩多了,不像咱们军人,到了地方,就能将战船一收,直接跳下来。”
“掌宾司的从五品?要是正五品多少还能有点好处。可是从五品的司务,啥也没得捞,活却要不少干。论好处还不如个清吏司的从六品!你那朋友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在掌宾司做事!”
“……”听完孔阳州介绍,沈追不禁无言以对。眉头也渐渐皱到一起。
据他所致,韦文河年纪轻轻,天赋不错,又背靠韦家,当朝右相就是他的曾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甘于在礼部这种可有可无的衙门待着?
“走。”沈追合起手掌,从战船内出来。
“去哪?等等我。”孔阳州连忙跟了上去。
…………
迎宾队伍内有一艘淡紫色的楼船,这艘楼船,正是掌宾司派出的礼宾楼船。外表威严肃穆,内部确实古香古色,充满了书卷气息。
而这礼宾楼船内,正有一个老者,老者的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悠闲的坐在大椅上,正品着清香茶水。
时不时的有官员进出汇报,不过在面对这位掌宾司的主官李文清时,都是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生怕哪里不对,就要遭到一顿呵斥。
片刻后,一盏茶喝完,李文清放下杯子,招呼了一名年轻官员过来,开口问道:“派往文信侯战船听命的人可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