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赵浮和程奂再度对视一眼后,还渐渐变得贪婪起来:贾诩大军若来了,他们必然大败亏输;可贾诩若不来,那何瑾就......嘿嘿嘿。
这个时候,何瑾内心其实也慌了:毕竟贾诩那只老狐狸,历史上坑人的劣迹可不少。这个时候坑自己一把,绝对会将自己坑得裤衩子都输掉!
但纵然内心慌得一批,表面也要稳如老狗。
此时,他强撑着没露怯,虚张声势道:“若尔等聪明的话,带兵士速速逃走,到了主子那里至少还有个交代。可若执迷不悟,待我等打破城池,必鸡犬不留!”
谁知赵浮和程奂却已忍不住大笑起来,尤其程奂笑完之后,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教训他道:“年轻人,这般贪功心切可不行啊。”
“如你这般骄狂之人,此番必然是擅自出战。一番连胜后不知见好就收,反而还想借孟津的兵力,再诈下一城......胆色智谋虽好,却也太过小觑天下豪杰了!”
听了这话,一向伶牙俐齿的何瑾,竟也不知如何反驳:卧槽,按人家的逻辑这么一解释,好像......还挺是那么回事儿啊?
贾诩老狐狸那里,难道真出了什么问题?
一时间,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从心头泛起,那是事情脱离了掌控的紧张和焦躁。然而何瑾却知道,自己万不能被这等生理反应所攫取。
一旦自己这里露出了怯意,敌军就会如闻到血腥的狼,将自己及整个陷阵营,彻底撕个粉碎!
就在他努力想着如何破局时,河阳城南门和西门之处,忽然鼓声大作!
浑厚而雄壮的鼓声,瞬间敲碎了河阳城里将士的胆魄。黑黢黢的夜色中,无数火把猛然亮起,万人的部队呼喊着冲杀而来,喊杀声震天!
而程奂的脸上,适才的得色还未消退。此时又惊又怕,整个脸扭曲得就跟冬日里的菊花,很是恐怖。
倒是赵浮率先反应了过来,也不管程奂了,而是向崔钧问道:“使君大人,我等此番应当如何?”
崔钧是颇有智谋,可这时候智谋还有个屁用?
不,也是有些用的。
“敌军从西南二门杀来,何瑾又扼守北门,唯有东门乃一条生路!......”言罢,再也不搭理这俩蠢货,带着亲信就要向东门逃窜。
赵浮却忍不住,拉着他说道:“崔使君,这保不齐是敌军的围三阙一之计,就是要瓦解我军将士斗志,令我等放弃河阳城......”
“废话,本使君知道!”
崔钧却狠狠一甩袖子,气急败坏地道:“可往东门逃,还有一线生机。难道真等着他们打破城池,鸡犬不留么?”
赵浮和程奂最最后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赞同:没错啊,还是人家崔使君看事儿明白!
还愣着干什么,也赶快带兵逃啊!
虽然此番注定大败亏输,但至少......前面不是还有王匡吗?回到魏郡后,咱可以往他身上甩锅啊!
这个时候,松了一口气的何瑾,忿忿不平地找到了坐在轮车上的贾诩,上来就问道:“老狐狸,为何现身这么晚?......我差点被吓尿了,你知道么?”
“老夫不知......”
贾诩又是面无表情,又是淡然地回道:“老夫只知往东门外的路上设伏,需要些时间。哪能因一个小子急吼吼乱放哨箭,就坏了大计?”
“东门外的路上?”一听这个,何瑾也反应过来了,奸诈笑道:“老狐狸,果然还是你够阴......”
贾诩就白了他一眼,似乎把这话当成了夸奖。
何瑾见状,又不乐意了,不依不饶地道:“那你不能提前埋伏?知道刚才破坏了多好的一个剧情,显得咱俩很没默契么?......”
贾诩就不想再搭理他了,命士卒推着轮车往回走。
但临走前,还是忍不住留了个鄙夷的表情:老夫凭啥要给你有默契?......你平时噎老夫还少么?
此番把你吓尿,不正是一报还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