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既是蔡瑁的部将、又是刘表的外甥,此时也是笑着端着半爵酒走了过来。
蔡瑁见状,也不待甘宁作何表示,笑意盎然的从苍头手中接过酒壶,亲往张允杯中倒满酒水,道:“柴桑水寨譬如此爵,我将他交给你了,饮下,就要拿下!”
张允眉头一扬,正要将其喝下,说一番慷慨之词。这时黄祖一只手伸了过来,将醉眼迷离的甘宁一把拉开,说道:“苏都督今日驭船奋战,砍缆数条,若不是凌操跳船截击,焉能容彼等至今日?”
说完语气一顿,黄祖竟似看也不看蔡瑁等人,在甘宁耳边轻语道:“军心可用,我看明日当一鼓作气,令苏飞领兵再战。”
“黄祖!”蔡瑁突然轻喝一声,随即使了个眼色,张允连忙上前接过甘宁,扶他回到酒席上归座。
“不等明天!”甘宁突然像是撒酒疯,他艰难的转过身来,粗壮的胳膊紧紧夹着酒瓮,一手揽着张允的脖子,对伫立身后的黄祖、蔡瑁两人言之凿凿的说道:“今晚,我今晚就要睡在柴桑城!”
“将军醉了!”黄祖斑髯一抖,挤出笑脸对甘宁说道。
待哄回了甘宁,黄祖这才慢慢变了脸色,冷漠的回过头去看着蔡瑁。
蔡瑁年纪比黄祖要小,但彼此皆是豪强大家子弟,手绾兵权,气势并不比对方差多少,他冷笑道:“你真不把刘公放在眼里了?”
“他又不是我的姊夫,我为何要将他放在眼里?”黄祖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好笑的看着蔡瑁,抚须道:“如今的形势你还看不清么?连他都前后为朝廷供输粮草数万,又上赶着派你来助战,可见朝廷威势之巨。甘宁勇而无谋,偏师之将,担不起方面之任。要在江东打开局面,立下战功,这个勋劳,甘宁拿不住,自然得让能者去拿。”
看着蔡瑁凝重的脸色,黄祖笑得更得意了,趁着微醺的醉意,他凑近了对方,轻声说道:“张允是个什么人物?刘景升的外甥,值得你为他争功?江夏向来是我镇守的,柴桑水寨也一直是我带兵打的,破敌在望,你这时候赶着抢,真当我会顾及那点疏亲之谊?”
若按亲属关系,蔡瑁的长姐嫁给黄承彦、二姐嫁给刘表,而黄承彦与黄祖、司徒黄琬同为江夏黄氏的宗亲,黄承彦又与庞德公交好。荆州几家豪强之间血缘亲近,彼此同气连枝,蔡瑁与黄祖也是搭得上关系的,然而此时立场大于亲缘,就连黄承彦都与刘表疏离,何况黄祖对蔡瑁?
蔡瑁面色难看,他看到只有甘宁领数千水军出峡入荆,就知道朝廷仅只是想鼓动张羡、黄祖胁迫刘表,做其背后的一根刺,并不想用他执行更多的军事任务。但此时刘表既已主动作为,甘宁又没有独当一面的样子,那蔡瑁与黄祖自然要争着捡这个漏。
他一时与黄祖针锋相对,适逢甘宁在酒席上大呼小叫的说道:“你们还在聊什么?快过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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